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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 W# V! z) S( a0 o1 j0 r. y' c" ?2 w/ K: C# P
6 @9 h; d$ _ {0 w- p: y! ^- V连绵的秋雨打在若绮撑着的黑色的雨伞上，嘀嗒嘀嗒的响声有节奏地敲打着她晦暗的心情。她不由得轻轻挽住站在一边的黎华的左手臂，抬起头去看墓地周围的树木和一片一片的墓碑。她只是想让自己的视线从立翔那张灿烂的笑脸上移开，让自己从那种阴霾的心情中稍稍解脱出来。仅此而已。
2 y& W5 y* R3 J# e黎华默默地注视着那墓碑上清清楚楚的暂新的字迹，还有照片上那熟悉的却已逝的脸。他的右手握紧了正在哭泣的芬芬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安慰，想把她冰凉的小手温暖一下。8 ~$ d8 S7 q3 ^# `# c6 W# d4 I+ U5 u
三个人默默地伫立在立翔的墓前，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凄厉的声音和芬芬啜泣的哭声，这交织起来的悲鸣让黎华和若绮的心都蒙上了深深的阴影。: U, ]! u+ [% j2 p( c7 k+ z
“立翔，我们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帮你照顾芬芬的。”黎华轻轻地说。
: L. _% X9 i" `( B. I+ ?; a若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G6 a" ^4 x; \5 E6 y芬芬哭得很伤心，瘦弱的身体仿佛要被风吹倒了。
8 X$ |4 N+ S5 u: C, T$ T1 U- Z黎华心疼地看着她，蹲下身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I3 `: v8 O3 ~ r% R
三个人缓缓地走出了墓地。
5 h8 _( D5 z+ s3 N8 ^: {雨水落下来，冲刷着洁白的大理石，立翔那张温柔的笑脸仍在后面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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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5 y5 a( L0 \$ B6 p3 }3 V N8 j黎华把哭累了睡着了的芬芬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然后悄悄地退出了卧室关上了门。9 X- ` U$ F% ~& m6 V
若绮张口要跟他说什么，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吵醒芬芬，然后带着她来到了花园里。, |( X% i+ {4 ~+ O
“华……”若绮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天的压抑，扑到了黎华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6 g) g% n4 M+ J7 {* ]& l$ d
黎华任她抱着自己，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 F+ w) b$ _) \0 j b
良久，若绮抬起头，又看到他那种惯有的有些遥远的表情。“华，你怎么了？”
$ g% `7 X% C7 q6 M* \黎华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9 S% Z% G( |* o" F1 Y1 _9 Q“华，以后怎么办？芬芬怎么办？我昨天打听了一下，市郊有一所很好的寄宿学校，我们……”
$ w; p/ `* J/ o“若绮！”黎华一把推开了她。“你怎么忍心把芬芬送走？立翔的死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你是他的女朋友，而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背叛了他！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才会……他临走的时候还是那么信任我，对我说让我好好照顾芬芬。我怎么能把她送走？况且芬芬刚刚失去她唯一的亲人，你没有看到她多么伤心吗？你……”
. w4 {' }3 N/ E a( W5 D若绮第一次看到黎华发这么大的火。她有些害怕，默默地低下了头。
4 e+ m- p$ l1 @8 p/ M+ Q两个人沉默了好久，黎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看到芬芬想到立翔心里难过，可是芬芬那么可怜。我实在是不忍心把她一个人送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去。”9 D4 z1 |) Q" a# o1 v8 @7 e/ f! t2 S# W
若绮点点头：“我知道。”
+ C# e7 K7 G8 ?3 J, Q黎华说：“她暂时就住在我这里吧。我平时工作很忙，我会找一个人专门照顾她的。”
1 U* `! h9 q- f* h2 X“那我每周末也来看看她吧。”
. s3 S4 |8 f8 T* O3 G“……若绮，我……想，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冷静一下。我希望我能全身心地去继续我的事业和照顾芬芬……”8 b, M) \9 u- q& \
若绮惊异地听他说这些，不要见面……她望着黎华那张让她捉摸不透的脸和那种有点冷漠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地痛。
; X. O+ e+ i& ?( p“华，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若绮含泪看着他。% `# y h3 \ ?# L: E& y
“什么……”
7 D% i8 i3 l3 p1 A+ M2 ?“你到底爱不爱我？”8 I" P' t1 C3 ^- N3 u+ m
黎华默默地看着脚下：“我为了你背叛了立翔。”& W& ]7 v4 ?( W5 o6 ]
若绮笑了，带着些许胜利的表情。“只要你爱我，我愿意等下去。直到你能重新接受我为止。”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 G* ]6 U- |7 z9 T; c黎华没有送她，也转身回去了。
{ L# R# C) p* |# t8 V2 m' {; ^走在雨里，若绮忽然又想到了立翔那张温柔的笑脸。她已经失去了立翔，她不想再失去黎华了。可是，她要等黎华等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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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r! z$ {) Z/ I 二/ @2 H- P U& N; O* p- ^
那三个月，黎华推掉了所有的通告。他带芬芬去欧洲旅行。站在地中海的海边，接受着海风的吹拂，芬芬终于笑了。她叫他叔叔。的确，他已经32岁了，比立翔还要大9岁，而芬芬只有12岁……光彩背后的天王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在脱下了巨星的枷锁享受这种安详和宁静的时候，黎华忽然想到了息影。定居在欧洲，带着若绮和芬芬过起安静的日子……会有这样一天吗？黎华想到若绮那张笑脸，她会为了他放弃她最心爱的演艺事业吗？她能坦然地接受芬芬吗？她……会等他吗？……黎华觉得，他和若绮之间的分歧不只是芬芬的问题，他们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R& v2 j4 s! S# B/ |* v* u- v/ v# E$ W/ [
旅行归来，芬芬开朗了很多。她主动要黎华给若绮姐姐打电话来玩。黎华想了想同意了。) m( V1 O' m3 O" T& K
若绮很快赶来了，还给芬芬带了一个超大的熊熊公仔，芬芬开心极了。抱着公仔到一边玩去了。若绮和黎华微笑地看着她，他们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东西。
: b! o1 N& e8 Z. k“听说你带芬芬去旅行了。”1 x; j) [1 T* b' C' S% M
“是啊。这一趟回来，这孩子开朗多了。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她的哥哥，但是已经不总流泪了。”
9 d, U/ D( G# c0 p4 A8 {+ I/ r“呵呵，看来你这个叔叔当得不错啊。”若绮笑着说。: x6 @4 ^9 r3 w. ]) s
黎华也笑了。芬芬叫若绮姐姐，她把他和若绮划在了不同的辈分里。的确，在她的眼里，若绮仍然是她哥哥的女朋友。黎华不知道，他和若绮要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她接受他和若绮的关系。
* ` W. E# m# [. A又坐了一会，若绮起身要走了。 n6 v: Y+ W* d
“我和王瑞恩导演约好了今天去看一个新片的剧本。先走了。”3 @, M* T6 O- O8 b* Z4 a4 k0 V' j
“嗯。”黎华点点头。
" p9 V+ c& `5 n! c) k于是若绮转身对芬芬道别，然后出了黎华的家门。
5 J: ]! `8 n3 M- H5 l黎华仍旧没有出来送她，他只是和芬芬站在窗口望着她离开。若绮的心里有些失落，她回头看看芬芬用力向她挥舞的手臂和黎华望着她时深沉的眼神，立翔的影子又浮上心头。: y$ u/ Z: V7 M& h) ^& I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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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又恢复了他繁忙的生活。每天往返于电影公司和唱片公司之间。经纪人帮他找了一个可靠的老妈妈照顾芬芬，每天接送芬芬上下学，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常常是他很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的时候芬芬都已经睡着了，而早上他起来的时候，芬芬已经上学去了。
6 M9 Y% a8 R- i/ C% I( D0 J* B+ \听老妈妈说，芬芬由于前一段落下的功课基本都补上了。每天的心情也不错。有几个和她要好的女孩也经常来家里玩。当然，没有人知道芬芬口中的叔叔就是天王黎华。黎华听了这些觉得很安慰。可是他实在没有时间去陪芬芬。前一段事业的空白期给了他现在更大的工作量和压力。唱片公司疯了一样让他在三个月内赶出两张唱片，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4 h5 Q: p: J5 S
一个早上，黎华起床的时候，芬芬早已经上学去了。老妈妈拿来一个包装很漂亮的小礼盒，她告诉他，这是芬芬送给他的，因为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很早就起来在老妈妈的帮助下为他做了一块蛋糕。
2 s6 p' c3 g+ ]: R“还有这个，这是孩子上周日拉着我去山上的佛寺为你求得的平安符……”
; h% Q8 j4 |, Z黎华半晌没有说话。昨天晚上若绮给他打了电话，因为她在国外拍戏，所以匆忙地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就挂了。让他觉得有些失落。寂寞的夜晚，他还自己喝了半杯威士忌。而芬芬却竟然记得他的生日……7 n* X: ~& N" L, `- g" d X
黎华带上蛋糕，把平安符挂到了车上，开车赶赴那个被歌迷团团包围的生日会。( P, c" A. G! J3 e!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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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4 M3 x" w( \5 B) U, Z 三
$ n2 S2 {* S x; Z$ S（6年后……）
: C2 P( n8 @8 K$ H. Z: Z“知道吗？黎华的唱片被关古威抢去了。”* H* N5 m4 ]5 H! f, I& d' T
“本来就是嘛！他那么大年纪了，还唱这种活力四射的歌，会让人笑死的。”
6 Z3 D( D! w& C* I( F" @“就是。关古威那么帅！爱死他了！”& L, S( E) e2 Y& R7 E! N
“关古威的见面会要开始了，我们快走！”; E3 w+ \3 C; P! ?8 I2 A
“芬芬，你去不去？” ]' w$ E* Z4 Q8 `# P0 u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o9 P; Y* i; m: Q8 r
看着那些麻雀一样唧唧啾啾的女生肤浅的样子，芬芬觉得很气愤。以前她们都曾经是叔叔的歌迷，可是叔叔老了，她们就……
. W. ]9 y, q" }7 o" P5 e0 k5 h ^这几天他总是回来的很早，和她打了招呼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若绮姐姐给他打电话也不肯接。的确，她也能感觉到叔叔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有时候甚至要使出浑身解数和一些新人争夺不被看好的角色。
5 Z+ g1 e7 r) h1 y. g. w0 u, A芬芬这样想着，整理书包走出了教室。; ~0 u8 }/ d- _* B' c% h F
走在街上，大街小巷都放着关古威的新歌。芬芬本来也很喜欢他，可是因为怕刺激叔叔，她把关古威所有的CD和海报都送人了。渐渐的，她看到关古威的时候也觉得他的样子很讨厌了。3 X+ E+ Z$ W! k- b# j6 |
回到家，黎华不在房间里。老妈妈告诉她，黎华在房顶的天台上吹风。芬芬放下书包走上去，天台的风很大，黎华坐在地上，旁边放着酒杯。
6 W. e, W, J$ a9 `+ q“叔叔。”芬芬轻轻走过去。
- }/ v1 \/ n" l: m9 K# ~黎华回过头看看她，嘴角浮起很苦涩的笑容。
- P: @$ Z) G! J8 {' z“下去吧。这上面风这么大，容易感冒的。”& @6 w$ n$ p# [7 Q
“没事。你去做功课吧。”& H O \6 S4 S3 j( W0 V: l: H5 Q v0 D
芬芬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天王的光华和霸气已经不再了。可是他的脸还是那么棱角分明，让人觉得有点遥不可及。
+ E0 c& N" H, B“叔叔，我有些话想和你说。”0 v9 d7 p6 B( a( `6 \" r0 Q
“什么？”黎华抬起头看着她。7 o4 P8 [6 i. _% b
芬芬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轻轻地说：“这些年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尤其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让我和你在一起。”6 E5 f3 ?; t x, @8 ^) R1 U5 J
“我和你哥哥是朋友，他不在了，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 x: V* |- N; l“可是看着你最近这么不开心……我觉得，叔叔，你退出演艺圈吧……”
/ }, k' a5 x5 a! v. K. j" R/ N1 g: k黎华很惊异地望着她，芬芬的表情有女孩子的天真和执拗。2 C& s) A, E. o: T
“芬芬，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x) d1 q* N5 i! J9 e
“可是，你这么累，这么不好过，为什么还要在那里奔波呢？” l5 m/ |" L) A# t
黎华忽然想起，芬芬已经１８岁了。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出处需要人安慰照顾的小女孩了。她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1 a% n j+ a2 |8 U
不过，他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为我担心。这儿的风太大了，我们下去吧。”+ D _' y0 \2 k% ^) l) N
/ u/ l2 |( ~( F/ i回到房间，黎华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床上，思绪很乱。
$ t; i/ e. f% c: U) G这几年来，他的年龄越来越大了，真的已经很不适合这个新人辈出的演艺圈了。可是若绮的事业却蒸蒸日上，他渐渐发现，她的事业心是那样的强烈。有时候他不经意间向她流露出想息影的意愿都让若绮有些失望。虽然芬芬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们之间的沟通却越来越少。若绮简直是个工作狂，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不给黎华打一个电话。也有风言风语说，她和王瑞恩导演的感情不错，经常一起出去吃饭。黎华每次问她，她的回答总是很暧昧。黎华不得不逼迫自己不让自己停下来。每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就觉得王瑞恩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看他的笑话。自从立翔走了之后，他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了。尤其是他的事业渐渐走下低谷，原来的所谓的朋友也都不见了踪迹。# e4 B/ ~6 @- P; Z( ~* g# _
“立翔，这是我的报应吗？还是什么？”& Y5 T- y) l0 m( [3 y"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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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6 H3 n: e2 p9 @& \3 {# f/ h星期日黎华要去参加一个影友会。他开车奔赴现场，在路口转弯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芬芬。她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走在一起，两个人手里拿着甜筒，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黎华看到那个男孩子戴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笑起来很温柔。: B1 F2 ~+ B. k# `7 v) d
黎华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失落。他忽然意识到有一天芬芬也会离开他，开始自己的生活。她和那个男孩子看起来是那样快乐，而黎华却从来没有机会享受这种平凡的快乐，自从进入演艺圈，背负了天王的盛名，他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自在地逛过街，拿着甜筒，享受年轻人的快乐。$ d3 w5 f4 N6 ^/ e
那一天的影友会，他都恍恍惚惚的。* N) x2 A3 I" F$ t i3 A
晚上刚回到家里，芬芬就跑过来。“叔叔，我今天去逛街，给你买了一个围巾。好漂亮呢！”黎华还没有说话，就被她拉进了房间。, {% e ]4 o* v* s( b
那是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很漂亮。. p$ h7 C2 u" F$ n5 F4 l0 P l# d, B) |
“很好看阿。可是叔叔老了，戴这个颜色的不合适吧……”
6 N7 K3 n; x3 |芬芬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熟练地把围巾系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大叫着：“好帅呀。”把他拉到了镜子前面。
2 u9 E" V7 Q# C# e黎华淡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的确不太适合这条很新潮的围巾。可是芬芬却看得津津有味。
( P i6 O, Q+ o2 N9 a“对了，芬芬，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黎华一边摘下围巾一边说。
* A0 {+ f; |0 p$ p! [. a/ K/ O6 W& s“什么事啊？”芬芬帮他把围巾叠好，问道。: B' v# U- z& I1 D% K; [$ A
“我，决定息影了。”黎华淡淡地说。4 N, G s. `. s
“什么？真的吗？”芬芬很惊异地看着他。# v5 v. N. e8 j" v
“嗯。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那些话，还有自己现在的状况，我想，还是息影的好。”5 I" X+ o2 C4 z4 h0 v; G
“哈哈，那可就真是演艺界的特大新闻了！”% ]3 r* ]2 p4 ~! O9 Y
黎华苦笑了一下，像他这种已经老去了天王，也许已经没有人关注了吧。; }9 c& N9 D @( v3 v; y, b9 k' X6 D
“叔叔，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饭吧！庆祝一下！”
( d% g8 u. z# T! x“庆祝？”8 r* W/ q- d. @- D" S2 z, C- {* h
“对呀，庆祝叔叔脱离苦海。”
% Z* Q/ J- J5 Z“呵呵，我们还是在家里吃吧。今天我下厨。”& `3 u, h# M( W* } Q. \4 [
“叔叔，你会做饭？”芬芬张大了嘴巴。
5 I9 d& @) q" F' X. V$ R9 I$ w黎华笑了：“很多年没有动手了。不过可以试一试。”# r( h2 `! k: [; w
9 ^7 _& I; [- A0 V5 i满桌子丰盛的饭菜让芬芬不知道怎样动筷，谁能想象这是天王的杰作呢？8 d% |& ]5 K" A9 B+ M
“Cheers！为你的脱离苦海。”芬芬举起酒杯。8 z5 ?6 x5 h5 |
“呵呵。Cheers！”黎华笑了。他看着芬芬开心的样子，感觉到自己心里那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解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 S, ^- g/ J2 U4 F9 }“叔叔，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5 q/ g& x% t1 G/ p3 I1 f4 q
“我？暂时还没决定。等你念完大学嫁了人，我想去欧洲定居。”黎华把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C+ f( U! R0 M/ y% `
芬芬停住了筷子，笑容也凝结在脸上。9 h2 N9 G+ m6 K/ a
“怎么了，芬芬？”$ n& W( P: F$ K
“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边？”% m0 r$ L3 r' v# u$ P
“不是……等你以后找到了一个好的男孩，能够对你好的人……”黎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想起白天在街上看到的芬芬身边的那个很斯文的男孩子，“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到那时候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头子和你们住在一起？就是你同意，你的相公也不会同意啊。”黎华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可是他看到芬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低着头摆弄盘子里的食物，一句话都不说。
2 D; G# F, f6 {% x7 R6 H“芬芬……你没事吧？”& V+ j' v6 q; `% \2 x) ]& k
芬芬轻轻摇了摇头。起身回房间去了。
0 i v) T: @1 o' N1 W黎华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倒了半杯酒，然后一饮而尽。6 S8 r) l5 M. e7 h( \4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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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黎华正式解除了和唱片公司的合约。
7 _9 `, q! R, B第二天一早，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竞相刊登了天王即将推出娱乐圈的消息。
. e. [1 V& v3 A% ^+ m4 n有些媒体用很煽情的标题赞扬了黎华这些年对演艺事业的贡献，也有些媒体不怀好意地说黎华是趁机炒作自己。但是这些对于黎华都不重要了，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了。# Z0 g9 j3 I( g
阳光明媚的下午，黎华正坐在在院子看书，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他打开门，是若绮。5 i) S; k4 m' \
“黎华！你疯了？”若绮气急败坏地走进来，把一本娱乐杂志扔到他面前。" }5 G8 x' X/ F9 a7 s
黎华看了一眼封面，标题是：没落天王翻新招，解约息影为哪般？他笑了。
2 d/ H3 T+ b! I; C4 C3 a n$ s9 E s“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 E, y8 G+ c- r- u“他们要写就让他们写去好了！”
1 ]. I; l, E5 d y& C9 W& C& O. Y“你……你用这种方法炒作自己也太无聊了吧？”
9 C, i: F8 C/ V$ {, R0 Y4 G黎华淡淡地说：“我没有炒作，我的确是要推出演艺圈。”+ e$ g( ^: X o5 Z- _
若绮愣了一下。“为什么？”
2 l* F0 @) Y, B$ ^6 u+ s“我太累了。”黎华重新坐回藤椅上，微笑着看着若绮。“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K! ~- B9 S) R7 q7 v. \" z$ h3 C+ a* e
“你在说什么阿？怎么可以停止呢？”4 s7 a. T. ~3 M* ^. y
“若绮，你还年轻，可是我已经老了。我已经快40岁了。再这样无谓的奔波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在过去的20年里，我得到了天王的地位，得到了大批的歌迷影迷……可是现在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适时地离开不是很好吗？”
; ?# p/ a1 E8 g“可是……”若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默默地看着黎华的侧脸。的确，黎华真的老了。一种沧桑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上了他的脸庞。
* J% S4 B- |" m, S, Y“我还要去片场，先走了。对了，芬芬最近好吗？”
$ M% Y! C2 K0 m @. ^$ U) L4 @“嗯，挺好的。你在拍什么戏阿？”0 L$ E) i- k) b6 Z1 g
“《是朋友也是爱人》……”
9 O+ {5 g+ N) { W& @' ^1 \“呵呵，王瑞恩导演的吧？”黎华很有深意地冲她微笑。若绮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0 M# z. I! P) H0 k3 a! P8 i黎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低头看他的书。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宁静极了。0 Q& u7 R* k4 X6 C4 E ]; q0 E8 k
若绮开门正要离开，却看到迎面回来的芬芬。
7 X6 Z) T2 l+ c: m% u4 R9 Q9 {“若绮姐姐，要走了吗？”
) K G% y: z7 d! C! G# U9 a“是啊……改天来看你。”7 X x/ A) D' E: O
“好，拜拜。”
; ~ C+ c* w2 n3 V& f芬芬走进花园，看到黎华捧着书看得入神。) }; P( F8 j1 h& X
黎华抬起头，发现今天芬芬的脸色不太好。
3 H& ^$ B. Z7 X3 x( S3 O8 G“怎么了？”
: d- P; [0 k, @" g6 b9 o5 @% E“没什么……”
$ Q4 d: v/ O! C! c# i4 y5 o8 {' s“过来。”黎华用命令的口吻说。
" E$ d+ C* E6 t' q( K# Z& t3 N( F: g芬芬低着头走过去。+ a, }) @* d& ]
黎华拉着她坐到旁边，“发生什么事了？”
% Q6 L3 r8 u) _: Z" a7 H3 R“就是……我……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嘛……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很铁的那种。可是，他……他突然说喜欢我。我……说两个人还是做朋友好。弄得两个人很尴尬……他看到我都不理了……”& d8 R6 h$ v: D9 m1 N- g* b: \
黎华轻轻地笑了，看着芬芬有些红了的脸。
) A: |; t1 s. V' k9 K2 H* A“你也不小了，找个男朋友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r% ?7 S, X$ z# X G* o3 K5 ]
“我不喜欢他啊！很幼稚的感觉。说话太温柔了。什么事都听我的，一点主见都没有。”
; Q* C+ P0 t+ L- \% {7 y2 n0 W! j“啊？哈哈……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6 Y5 T" |( i+ `3 _& s芬芬抬头看看黎华，他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目光很柔和。因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这6年多来的相处，让他们似乎都离不开对方了。黎华让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她用黎华为标准去衡量身边的每一个男生，都觉得他们肤浅可笑。只有黎华，在她心中是那么完美。可是……
( E9 V! \5 T- ^. B" G1 Q黎华也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着长大了的芬芬，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令人心疼的小孩子了，她长大了，变得亭亭玉立。她能察觉到他的不开心，甚至劝说他离开娱乐圈。可是若绮却竟然不能理解他。不行……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他可是立翔的妹妹……" k4 [( B3 x6 p
两个人坐在那里，藤椅吱呀吱呀地晃动，他们分别陷入各自的回忆里，在这暧昧的阳光里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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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S* H$ C; K3 t 六
7 T% t, q X6 m9 ? _: P那个春天过去后，芬芬要准备高考了。7 p& Z w4 w% {0 H- j
那段日子，她住在学校里。每周回来一次。
' O6 ]6 z6 z! b9 P平时只有黎华一个人在家，离开了芬芬，他觉得日子是那么寂寞和孤独。他每天坐在院子里看书，听音乐，像一个年迈的人一样心静如水。( r7 g, ?; L4 e1 d3 e
半年后，传来了若绮和王瑞恩导演订婚的消息。芬芬从同学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跑回了家。黎华仍旧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看书。8 K$ `' ?+ W" W
“叔叔……”
0 ]0 M$ ?# X3 N0 A# K“你怎么回来了？”
+ ~* ?( K' A/ J/ y2 X“我……若绮姐姐……”芬芬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 M; Q; N2 W( H! ^: w( n
“不要哭啊……怎么了？你若绮姐姐是要结婚也不是要入虎口……”黎华笑了。7 x' z5 o* v d1 }: u! W' E0 l& g; V
“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 z$ C6 k8 j1 L- o; V% a黎华没有说其他的，拉着她出了家门，把她塞到了车里送她回学校，并警告她不许再跑回来了。末了他说：“不用惦记我的。你要用心读书。有你我就很快乐。”
( ]% w I, R* b9 Z: E芬芬不再说什么。她能感觉到黎华没有流露出来的痛。他是爱若绮的。可是面对这一切，他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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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1 T+ t4 H又过了半年，芬芬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要离开黎华去外地了。而黎华也决定到英国住一段时间。1 I' c" m5 S6 C$ A# `0 V* C, W
“也许就在那边定居吧。等到你放假的时候可以到那边去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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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芬一个人到立翔的墓地去看哥哥。她把一捧纯白的百合花放到哥哥的墓前。+ l6 ~4 _+ w8 B v6 r! F0 ^
“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这些年来，都是叔叔陪着我走过来的。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感觉自己真的很爱很爱他，不愿意离开他。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他和若绮姐姐在一起……这些年来，我知道叔叔有多爱她，她也是爱叔叔的。现在她订婚了，叔叔的心里也很痛……我真的不愿意再叫他叔叔了……我偷偷联系过英国的一些学校，他们说只要通过考试就可以去。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哥哥，我该怎么办？”+ Q$ W0 g p; f( i5 V0 k+ ^+ ~0 v- l"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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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走的那天，芬芬躲在候机厅的外面看着他。
9 i3 p* ]1 e, `% X0 ?+ H 他像是在等什么，迟迟没有登机。0 q8 J( D* A7 L8 a* K4 |
芬芬忐忑不安地徘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过去，对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8 k- v. Q& y* }5 K9 G# N( ^% k2 t
这时，她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向他跑去，在人潮汹涌的大厅里紧紧拥抱住了黎华。
[, X; S' L7 ~ C9 ?: r3 Y- z 是若绮姐姐。
; M2 S% p# G: g芬芬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也流下泪来。“若绮姐姐终于还是回来了，回到了叔叔身边，他不过是叔叔，仅此而已。”
* y8 l, g2 N* R& n4 l) W芬芬转身离开了，她把手中的花和卡片统统扔在风中…… p" M |: k$ M7 v; z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S2 B% @+ Q. S4 I9 x) u u;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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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一路顺风。”若绮轻轻说。
3 o' t, Z9 a& E: h$ G2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会飞回来喝喜酒的。”9 ^7 t! f* C( t/ R
“明年这个时候吧。”& `& {2 ]( [1 \+ w% `0 j
黎华笑了。他忽然看到芬芬的背影，落寞地穿梭在人流中，转眼间被淹没了。# [9 \9 }& f8 b3 f( S5 p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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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6 17: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