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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ingtaoqi

恋恋星程(新版) (2013-08-13更新于 5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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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6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八)& Q; r' W3 Y1 j0 M& P+ F8 v! u
“嘿,来了!帮你叫了杯。”高明权将盛了澄清透亮液体的一个酒杯推向来人。
- F8 P, @" n# M6 `9 S2 a摇了摇头,淡笑着,“一会要开车回去,不用了。”8 c  x1 s- R( h, Z+ \
“有没有搞错?这不像你。”高明权佯装抱怨。
! M' d- k% W9 y# c4 H9 G) j“这方面,我一向很自制。”黎华侧首,转了话题,“明权,离开EAMI后,你有什么打算?”
7 p* Q5 S7 o% g7 K“没打算。”他也知这样的回答并不使人信服,于是又道,“转幕后吧,大概。然后,”无意识的晃晃杯中酒,“多点时间陪陪家人。”
/ `4 P# M+ F' l; m“电视台?”7 x* L! E& w- ^) q  e
“永振。已经谈妥了。”高明权又想了想,直言不讳说道,“我们三个,现在势头最好的就是瑞恩了。”
1 x7 B" ~; Q3 L# E& B' o# u& [黎湘离逝世后,原本处于上风的乔亚影业失了臂膀,现今,彩虹乔亚势均力敌。王瑞恩隶属彩虹,又与乔亚有了莫大渊源,自然成为两大影业竞相争夺的对象。因此,他尽可退出彩虹方面的电影宣传,又可搁置乔亚未完成电影而出走欧洲。
) T/ Y/ H" g( d  G( J% j高明权说这话的时候,眼是盯了黎华的。
( N/ I8 j/ `* k5 d“是啊,他一向绷得太紧,是得松弛下。”他知道,高明权调转话题意在了解自己的打算。然而,那样的想法尚未成熟,黎华也只得泛泛一句带过。7 s! w  \  i& `, m
高明权了解,黎华绝不会在这局势起变的时刻,从无所想,但他确实未从黎华的神色言谈中发现什么,索性点破,“你有什么打算?”,猜到黎华又要打太极,忙补一句,“别又打哈哈,兄弟一场,有话直说嘛。”/ L  l& u' z* O- U8 p; U
“有想法,”黎华说得笃定,而后又是摇头,“不过太早。”
4 {# ], E2 p) [* @, o' {“瑞恩那边不是问题。”高明权已经猜到几分,“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他反手握拳,又在黎华胸膛轻轻一击,“就跟你混了啊。”
+ p/ Y/ m; n! b' t“好啊。”黎华应下。这话听来不要太熟。当初,买房的时候,高明权也是这一句,“就跟你混了啊。”,果真就将家安置在黎华隔壁,两人做了邻居。
2 A: l0 L# a5 z1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高明权又是几杯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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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在EAMI一待就是十来年,喏,你说,公司是不是该给我发个‘最佳员工奖’?”高明权一脸无谓的开着玩笑。. }* y" l0 V/ v
他看着已显醉意的好友,随口应着,“不错,可以考虑。”
' k) Q* R& F- z7 c“诶,我今天才发现,方若绮像一个人。”高明权有些微醉,话不自觉多了起来。& W# a3 d7 Y% x+ H
黎华扶了他微晃的身,一脸淡然,“明权,你喝得差不多了。”
3 J0 |$ i+ Y" K“真的。不是长得像,是感觉像。”高明权仍絮絮的说着,忽而一声笑,“原来你也有动了真心的时候。”% S9 l/ U, q; J/ x
好友无意而出的话,当真触到黎华尘封已久的记忆,他突然脸色沉沉,仍是耐着性子,“好了。让阿德送你回家?”+ ~8 v( o) V* r  x
阿德是高明权的至交。这家酒吧也是他代为打理。
8 \$ `  ?. X/ d' v4 s, E" e“回家?”高明权一声嗤笑,伸手推开黎华,“你不懂。一个家,真的要有个小孩,才有那种感觉。”说完又是猛灌几口,“现在想来,我好悔!”1 H/ ?; _: q; r4 x9 }
黎华静静的听着,他知道,高明权的婚姻并不如外人所见的美满。在黎华的意识里,并非要用孩子来维系一个家庭或者是一段婚姻。孩子意味着无尽的责任。人们习惯从父母的身上学习如何教养自己的下一代。但凡认可父母的人,他们大都会延续父辈的教养模式。这是现成而可取的。
! x, s+ @8 L& O# F  ^9 h1 J$ J  r可惜,黎华不是。他的父亲,刻板强硬而专制,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并没有留下什么温馨美好的记忆。除开否定父亲的专制,他也没有更为有效而合理的教养方式。因此,对于小孩,看看别人的也就好,若是自己生养,无异于一个沉重包袱。不是不愿负担,而是,他连如何背上身都不甚知晓。$ }, t; W; x# L# \. b9 e
高明权趴在桌上,嘴里又含混的说着什么。2 s+ z9 s. S5 l
黎华只好叫过阿德,略略的嘱咐几句,让阿德送了高明权回家。0 o) o3 M5 Q# `$ o9 e( y& F
) B! s5 T- X3 A6 D
“嗯,”王瑞恩终于打破这短暂的沉默,“若绮,”
( U; g' p: b" }方若绮抬眼。
% H' l4 ^6 c. q* G5 p  f. r" J" O“对不起。”+ l) H( j; f1 u& J
觉得王瑞恩这话来得莫名,方若绮诧异,“怎么,这么说呢,王大哥。”7 L# f/ h) ]$ i5 S& {
“外公的事,不该瞒你这么多年。或者是我放不开吧,因为外公对黎华的偏爱,我也曾对黎华多少有了些偏见。”除了偶尔流露出的忧伤之外,他的双眼满是平和,“现在,回过头来再看,一切都放下了。我还应该向你,和黎华道声谢。”& m& I) G: f3 z8 R; E
方若绮第一次看到一个磨平棱角的王瑞恩,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一贯的专注、执着,有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拼劲,而今,他淡然如深海般沉寂,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 }. q% }* P  s4 ^- z7 g" F“王大哥,其实你不需要对我说这些。我一直当你是,亲人一样。”
. l# E" l- G6 `4 }不可否认,王瑞恩曾是她从小到大的一个痴恋,方若绮整个少女时代所做的每一个梦中,都有他的影子。在经历世事后,她终可以亲切而平静的待他如长兄。% K, }* _4 e+ w6 b% U9 f6 E
王瑞恩点点头,轻声道:“若绮,你要幸福。”
2 S: z% W8 ]6 O3 u8 U- @“嗯。你也是。”3 Q7 ^3 ^+ \' {' J
她亦是轻轻的应着,好似多年前,他暖暖的笑着问她的名,她亦回以暖暖的笑。& p! J3 Y0 ~8 C" Q6 _& r* O
他们又静待了一小会,直到王瑞恩先起了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 J/ l3 K9 q9 i3 L, W' B“好。”她再又看了眼他面前的那杯橙汁,有种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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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习惯性的跟在身材高大的王瑞恩身后,方若绮低了头,突觉眼前人一顿,她险些没停住脚步。7 p! l7 u, v- Z! M: ]% |
没有声音
; U+ c% K- r2 x“王大哥?”她唤,侧身移步看向前方。
1 B. A3 M  {' P; d+ ^4 z% ~他就悠闲的单手搭在吧台上,嘴角上扬的弧度勾出几分狡黠,冰蓝的光缀出那双琥珀眼瞳独有的妖魅,就那么静静的凝视她。& p' H$ d8 c1 x# [- {8 i) x
“华!”方若绮笑了,眉眼弯弯,一瞬扑进他怀里。恰好侧耳贴了他左胸,心跳的节奏,有力,笃定,且稍稍的加快。饶是黎华再做出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她也知,他心中所想。
3 L3 [" g/ D  _  H% w+ R% o  g' b3 g方若绮笑得更甜,埋着头,双臂将他环得更紧,深深的,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她知道,黎华永远都是这样,在不经意的时间、地点,以不经意的方式出现,然后,她便是欣喜而踏实的有了依靠。  |4 n: `. c# |9 b
黎华宠溺抚她的发。回抱,不过几秒,那双臂松开,只低头附于她耳,“要一直这样吗?”$ L* K/ s. D, o! _! s/ Q; A8 v4 _
她骤然一惊,才记起,早被自己落在一旁的王瑞恩。
+ r# V; K# F" L7 o: Z/ \自是倏地红了脸,压低了声,嗔怪,“怎么不早说?”,末了,还不忘在黎华胸前轻打一拳。也顾不得瞧他的得意模样,慌忙转身,略带尴尬的看了王瑞恩。
' t7 J; v, j9 x  o4 J' U他两人虽是低声细语,可那些个话尽全数入了他耳,“嗯,我看,还是先走了。”王瑞恩这才从别处移过双眼,话音未落,人已然朝了大门而去。# x# X+ I/ {1 ~5 `1 y# j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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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朝着熟悉的方向驶去,回到那个被她在心中唤作“家”的地方。- D" |0 T2 L6 m6 C( K  }5 V
彼此拥抱,从温馨安定到面红心跳,唯一不变的是几要湮没的思恋。这样的思恋拥着爱,在分隔两地时,寻着些些缝隙便会从心底浸透出来,蔓延周身。她以为,相见便好,殊不知,分离后的初见,为多日来隐忍的思恋打开缺口,如巨浪拍岸,激荡到窒息。
! S& Q  ?3 L( z, `6 V……
# Y3 v0 @! m4 y9 e7 \躺在他臂弯中,方若绮轻轻合了眼,仿若置身云端,美好而纯净。她不禁有种加倍小心的感觉,这般完美的爱恋。$ K, s4 Y9 c( D  S% M. d; |
“华~”她轻唤。
4 v. o+ [1 N8 ~, l“嗯?”黎华闭着眼,伸手理她的发。
9 l0 C) E6 y; R0 w“我觉得…”话出了口,方若绮就后悔了,停顿几秒,“晚安!”/ ^- N& x' ]. v* J6 l+ _1 F
黎华侧身,用另一只手搂了她。“想说什么?嗯?” : s' p# N9 F! A9 }$ O6 o+ _
自然的贴他更近,温暖的感觉,刚刚好,“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飘在云上,感觉轻飘飘的,却又害怕随时会摔下去……”  C8 l  y% G4 g/ t' ]
“即使你真的摔下来,我也会接住你的。”他说这话时,额头轻抵了她的,“别多想了,睡吧。”7 E0 ~# l; S& J
依旧是有力笃定的心跳,方若绮安心的笑了,“嗯,晚安!”
2 B) b; H6 E" M" ^/ M, c“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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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8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九)
) J; w$ P0 z- s! D王瑞恩出国后不久,《是朋友也是爱人》一片展开紧锣密鼓的宣传。几乎所有记者在第一时间将目光聚焦在黎方恋情上。棘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均被黎华轻松化解,且在不动声色间把林立翔推至媒体聚光灯下,电影主题曲和着林立翔的新专辑,一举两得。
% n: d; A  c( N* e6 h4 ~9 w* ]借此机会,方若绮才再度见到林立翔。她发现,他真的是为演艺圈而生的人,面对媒体提问,举止坦率,畅谈中又带有少许谦逊,自然而然的予人亲近感。$ O- D5 t0 ^# ^

: b/ m3 t2 o- d3 x" m8 j! Q' H“有空吗?若绮,想占用你少许时间。”林立翔敲开她休息室的门,征询着。9 I+ N) ^/ g  s; n0 K/ O" `3 S
“哟,这么久没见,怎么说话越来越客套了?”方若绮玩笑着将他让进房。
$ [1 d& S% L! t/ @; B! W这是林立翔卸去方若绮经纪人一职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谈话。' e2 g' y5 F. k0 z$ _
他只是上前几步,开门见山,“若绮,我谢谢你!”见了方若绮将要开口,忙伸手制止,“诶,听我说完。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肯帮忙,我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出头。再说,我现在在EAMI还不错,能做回歌手挺开心的。”
( U7 q" _! ^* |, ~“所以呢?”她见他面色严肃,故意引话。
$ R' Q; ~, J2 H- z. P; I2 \1 z林立翔不觉莞尔,“所以,那就,请你吃顿饭如何?”
$ Z, v9 Y4 r9 d7 K! ?9 i“好啊,”她爽快应下,“不过我要吃大餐。”,转念一想,“立翔,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 {; l7 P# F! n5 b  d- Y“怎么会?我会亲自邀请筱筠去的。”( D. T7 C. f+ F2 Y( R7 {
“可惜,王大哥不在,其实他才是帮你最多的人。如果不是他用了你的歌做电影主题曲,恐怕EAMI也不会注意吧。”
6 e# c6 Z: J# Z3 k" O' ~6 m林立翔点头。1 j5 P" p0 i: [7 C3 @7 N9 \1 k
他们不知,挖掘林立翔的人却是黎华。$ W: f; i: m* ^

0 ]) |$ d1 g9 C跑完最后一站的宣传,方若绮累到乏力。真是不喜欢应对各种繁复而刁钻的提问,小心到不出错不甩脸。! C( w- M% \- Z7 l- Q+ d+ p5 ^
“唉…”无意识的叹气,“终于完了。”( d. W9 @, U: G5 u/ W6 d4 D
“慢慢就会习惯的。”身边人淡淡的语气,“要知道宣传与拍摄同等重要。”
( u0 ?' S6 ~2 s: k“嗯,好吧。”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在他面前,俨然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孩。
9 C- d1 K( e" E; [阿森驾车一贯的平稳,方若绮又看了看窗外,估摸着回家还有一段时间,索性侧身,将头轻靠椅座,闭了眼不过一瞬,便感到他温柔的手,抚她肩,回带,轻而又轻的将她的头靠在他肩。
! F$ Q6 M  |* x# x) }* ^# q/ s方若绮慌乱着,挣了眼,瞧向专心驾车的阿森,又回看闭目养神的黎华,欲要坐正的身,再度被他温柔而有力的手掌按下。于是,不再挣脱,安然的倚靠他,轻轻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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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g% s* m  m$ M浅浅的睡了一觉,车停在她的住所,阿森礼貌而周到的提醒。
/ Z& f: A/ q. i) R  \方若绮挣眼,略略看了一眼黎华,向阿森道过谢,随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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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未看清他的脸色,方若绮却忽来了精神,“华,”掏出手机,“有没有看过心宁女儿的照片?很可爱的。”
6 B  i# [2 E9 m! X2 E6 b% ?4 G黎华接过手机,匆匆翻过,“之前看过,是挺可爱的,像她。”
; k5 h% P, k8 ]( X; Y( D$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她会给我发独家呢。”她笑着,从他手上取过手机,“想喝点什么?”/ Z& Z0 V6 E' C; ]& R
黎华未应,转身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背对着正要走进厨房的方若绮,沉声道,“若绮,先别弄。有事想跟你谈谈。”& S" t# @  K" r) h6 C7 v$ N- J
方若绮止了步,心里却在打鼓。她听得出来,黎华的声调,与以往不同。
1 o9 g9 ]  F# h. }- M踱着步,在他身边坐下,忐忑着,“什么事?”8 G% {) b1 _2 v( ^: F! C
“你打算接电视剧?”黎华双眼直视方若绮,语气又恢复以往的平和。' c1 d3 `2 e, ]9 M: C# k+ A
立时放松,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笑笑的回,“是啊。”! c1 o5 ?$ l+ d/ f
黎华缄默几秒,“考虑清楚了?”* V# I  k. t+ g# R$ M2 p3 m
“有什么问题吗?”方若绮才觉他脸色不好,心生疑问。
; P  A5 r4 a6 a7 A2 G, ]黎华左手拿了那个银灰火机,食指在机盖上有节奏的轻触着,斟酌用词,“我不建议你现在接拍电视剧。”
$ p. Q9 g$ X. x* n; f- K. r“是阿森?”在黎华开口谈这个话题时,她自是心中有数。
, \+ e! n! G7 r9 v( m: z“我不认为阿森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从一个专业经纪人的角度,给你最好的建议。”5 d: v  i1 d6 H5 A9 Q
“所以呢?我没有采用他的建议,他就一转身告诉你?”不等黎华回应,方若绮径直道,“华,我不喜欢你以这种方式打探我的行踪和工作。”说到“行踪”时,她记起的是那晚,酒吧,黎华的不期而至。当时的甜蜜成了如今的禁锢,方若绮喉头梗梗的,有的话仿佛不吐不快,却忘了自己略带尖锐的语气,“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 e$ W" W, q$ o. \( [
从她的双眼中看出话中所指,黎华不想纠结在这个点上,“若绮,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我之所以不建议你接拍电视剧是有原因的。”
$ r9 t6 Y; g# I1 R“什么原因?”. F% ?" l$ V( O( F% i/ w9 r8 W3 N% X3 g
“以你现在的形势,最好把重心都放在大银幕上。”黎华言简意赅。% b4 c& t* k3 Y8 ?% |
“形势?”方若绮苦笑,“我这几个月来没有接到一通电影通告,这就是形势啰。”
+ b! k: n) g: |# \) a# Z& Q黎华看着她急切又无措的模样,有些心疼。因为他知道,这般情形的原因何在。但凡郝友乾投资的电影,都没有起用方若绮的意思。3 ^; F9 j$ v% `$ M6 p
也曾想到自己手头上的几个待选的电影剧本,只要自己一句话,自然可以带了方若绮。可是,他太了解她,这样做,于方若绮来说,无异于施舍。
" B4 q# `1 t0 r“那就等。”黎华沉默片刻,最终道出这三个字。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只要让郝友乾出口气,自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7 D2 X; e6 @9 N3 I“等?!”她惊讶他轻轻淡淡说出的话,就这么白白耗着?方若绮想不通。“要等到什么时候?在这行如果没有作品,很快会被人遗忘,华,你以为我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1 n- D! M7 N0 I$ E% q* {“不会太久,而且,在此期间,始终保有关注度就可以。”复又握紧了火机,他说得平静。+ ~, ^2 d2 O$ m- S  D0 R
敏感的抓到那个词,果断截了黎华的话,“你说的关注度是什么意思?”她凝视着黎华,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轻易的自他口中而出。“我一直都希望大家认识的是我,演员方若绮,而不是天王的女朋友。”方若绮失望了,索性不再看他,偏过头。
8 d( [3 _8 w; `; E4 S6 {. Q不打算将方若绮接不到电影的真实原因说与她听,黎华只能竭力阐述自己的观点,“若绮,听我说。现在没有适合的剧本,你最好还是等上一段时间。不要匆忙的去接一些无谓的通告。与其接二连三的拍烂片,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拍一部好作品。至于关注度,我知道你现在很抗拒这些,但它的确是一种手段,而且,只会是一种手段。”
; i+ O5 @; ~/ j“我要接的电视剧并不是烂片,PSTV的制作向来有保证。”她觉得黎华说得在理,可也无法看低了自己的判断,转过头,对上他的眼,辩驳。2 r, _6 L: y5 T+ L# t, ^7 C
黎华颇为无奈的摇头,“就是制作的问题。若绮,你有没有想过,当下的电视剧制作有何问题?”7 t4 q3 |2 E) S5 d
她顿了顿,摇头。
8 m& C4 ~) f7 H% P, q1 r6 B8 Z“电视剧的剧本往往是边拍边写,这会导致演员非常被动。在无法保证剧本整体质素下,可变因素高了,风险也会增大。另外,多名导演分集拍摄,你要不停的去适应每个人的工作方式。最后就是受众的问题。偶像剧,可供发挥的地方不多,而且很容易被观众定位。”黎华知道方若绮手上的那个电视剧合约,因此特意点出“偶像剧”的弊端。8 A" |$ I1 p: o0 l  W
“可是,偶像剧可以聚集人气。比起拿关注度搏人气,我宁愿选择工作的方式。这次的制作人是曹琳,我觉得可以一试。”她知道,黎华所说的均是肺腑之言,但方若绮有些不甘,想要挣脱他的保护。“华,我不是小孩子,懂得自己判断。况且,这行,有谁没拍过电视剧呢?你拍过,王大哥拍过,就连高明权现在都在拍。为什么,你唯独对我不放心?”
5 g+ H% N* E! C8 J“不是对你不放心。是我认为,你走得太快,选择在这个时候停一停,正好。”0 ]$ X9 i) D: x7 b* A/ v
“快吗?我不觉得。”她开始惯性的否定黎华的观点。
1 o. N! I( j" r& C& V1 w“首部电影就担任女主角,出道不到两年已经斩获金像奖最佳女配,人气名气都有了,不算快吗?”% n% U, Z4 X. Q, }* O6 d
黎华的反问倒真让方若绮无法再度反驳。
& y) f7 a. l% g# r$ T见方若绮低了头,避开自己的目光。黎华真心希望她能听进自己的劝告。* O8 \# ?& H& o5 Y7 s& W
“若绮,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在你达到那个目标之前,并非只有一味前行的。有时候,走得快了,并不是件好事。在适当的时候停一停,就算是被迫停滞下来,那也是暂时的,试着学会在忍耐和等待中成长。”黎华停顿,有意的想要等到她的回应。
2 C1 W2 b& E8 R4 j没有回应) \- R. A- x% ~! G
方若绮只是低着头,刻意不看,不答,不应。
* V3 f8 B# Y5 j她不是在故意闹脾气,确实,她还太年轻,对于黎华的话,当真不甚理解。加之,从小跟在王瑞恩身边,看惯了王瑞恩不断进取的做事态度,潜意识里对于黎华的这番说辞有些抗拒。
& |& G: {# y& P; p, ]黎华没有等来她的回应,转而起身,走至一旁,拨通助理电话,请他稍后驱车来此。& p9 Q. Z5 O3 r
方若绮已经瞧出端倪,亦起了身,却愈加无话。
) Q) B5 W, G" I3 U- ]6 x: D“若绮,我想我们就谈到这,大家冷静几天。至于曹琳那边,先不要急着回复。”他走回她身边,不想僵持下去,黎华选择离开,“我叫了助理过来,稍后就回去。”
4 \6 v4 l) n4 z; J方若绮失落极了,可也挑不出黎华的错来,闷闷的应,“随你。”; o8 Y; E4 c0 q/ A5 \9 W2 ~9 s
 楼主| 发表于 2013-9-23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5 V5 Y( Q9 `3 K5 p- z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除开互通短信的简短问候外,再没有过多交流。接拍电视剧的事横在当中,谁也不愿贸然触及。5 J1 i( [# A0 v+ @2 [) Q9 b0 \
就在与林立翔、莫筱筠吃饭的当晚,怀揣着这样的心事,听得好友小声唤她,“若绮,”莫筱筠悄在桌下伸手碰她。
  g% F) D6 f. n" @方若绮不好意思的笑笑,幸好林立翔不曾发觉,她这才回神,又听他道,“现在EAMI希望关古威可以全面发展,对于我的规划相对比较保守。”
, Z4 i- _# W2 ]9 V3 u- a. M: Q“这是要关古威照着高明权的路子走吗?”& ^) P- f9 x8 i
听到此处,似乎觉出丈夫已经不在EAMI,莫筱筠突然一惊,“明权他?”,眼中无意透出询问。
8 D$ a- C# L2 i" P- j1 U方若绮没想到,本是一句可有可无的接话,却搞得席间气氛一刹凝滞。9 I' C+ I9 J4 ^0 z7 X
林立翔看向莫筱筠,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揣度着在不让莫筱筠觉得难堪的情况下,将事实说明,“年初,他合约期满走后,公司就将重心放在关古威身上。”
' @' L. \8 p6 u' c8 y4 w8 `$ D4 X莫筱筠躲闪着林立翔投来的关切目光,转向方若绮,迎着闺蜜惊诧的眼神,强制定了心,假装盖过自己才知丈夫离开EAMI的事实,接了刚才的半句,当然,语气自是平缓的,“明权他也说,要多点时间照顾家里。”
% G* w% \6 I2 c! R8 z6 L三人就这么各自藏着心事,不咸不淡的聊天吃饭。
- p/ B- n) i# \直到,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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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w8 ]9 _6 M# X. G0 y( \6 |7 @“我送你们回去。”林立翔开了车门。+ e5 z5 B0 [( c! w2 A! ^
“也好,”方若绮很自然的坐到后座,将副驾的位置让给莫筱筠。她勉强笑笑,朝着立翔,“那就麻烦你了。”
5 Z2 q% b9 i5 n: j( t7 E
# e" I" W, y6 P1 D+ ~这一路,大家都默契的保持安静。1 L( R' k; s% r+ N; A- E
除了偶尔的几次,林立翔挑起了话头,她也不怎么回应,倒显得莫筱筠说得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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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筠,这个送你。”$ j3 R. W2 D4 g. a
手指触到光滑的CD外壳,莫筱筠低头,借由车窗外洒入的路灯微光,识得那张专辑名——《卡萨布兰卡》。
6 J- ?' l& `5 D' c7 c0 }林立翔的首张个人专辑,承载了彼此关于青涩初恋的美好回忆,她知道,那首同名主打歌的意义,摊开的手掌回握,在初春寒凉的夜里,掌心竟也微微浸汗。4 t: U" \3 T8 @' R( V$ U% `
“谢谢。”只是盯了湛蓝封面上圣洁高雅的白百合,“我想,我该走了。”. ~* a+ |' Y1 G6 g& ^  x9 Y& T3 Z
她早该随了方若绮一同下车,若不是开门刹那被他突如其来的拉了手。0 V5 `4 u9 d6 `
“筱筠,”林立翔忍耐着,迟疑着,那句问话从心底升上咽喉,随了这一路,上下起伏。( `* _0 B7 @1 o2 Z
“我真的该走了。”想要赶在气氛起变前离开,伸出的手尚在半空,耳边蓦地响起他温柔而低沉的声音。+ |  l) X2 I1 J# ^! P4 n
“你过得好吗?”
1 s* [+ N. k" i; i$ u; A0 `莫筱筠颓然收手,望向窗外。她想,她应该笑笑的说,“我很好”,然后道声彼此珍重,下车,回家,面对丈夫。事实是,这段婚姻所带来的压抑已容不得她如此轻松自在,除非缓一缓,否则那样的笑不会使人信服。" Y0 e8 M0 H/ D" w2 t- k# |
这一缓,便是许久。) D5 Y( L: L0 S
林立翔后悔了,早已失了如此关心她的立场,又何必问出这无谓的话来。
$ j# v, o+ @! p5 r+ E# \0 i“对不起。”
- E9 u6 o$ C. ]+ Q# H1 ^“没关系。”回首,看向那双焦虑的眼,“我还好。”
; Z) M/ c+ I1 o  g“筱筠,”识破她的伪装,林立翔打定主意,“我一直觉得你不该只是这样的。”  U: u( z; u; i* L# P& h1 m
“那要怎样?”* p7 |7 K. E/ d- c% m
“试着为我的曲子写词好吗?为什么要埋没自己的才华呢?就像方若绮,随心做自己喜欢又擅长的事,不好吗?”5 m- W% S4 \, S3 S. w7 @% X
如果是今晚之前的任何一个时间,一个场合,林立翔提及此事,她会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因为丈夫不喜欢。可惜,高明权刻意隐瞒了变动工作的事,当真激起莫筱筠的气恼,她对这段婚姻失望了。
, {/ D1 q5 s$ u/ I9 p+ S- M“好啊。”! r7 v( S- [- K6 f
莫筱筠应得干脆,大大超出林立翔的预期,他怔了那么一刹,才缓过神,满心高兴,“那好。”,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U盘,交到莫筱筠手中,“如果这张专辑销量好,公司会计划下半年再推新歌。就算给自己一个机会,试一试。曲谱和demo都在里面。”, t1 D9 u/ S! n
她握实了那个U盘,心里才稳下来,想到某处,补上一句,“我有个要求。”. q+ d$ S! Q! _
“什么?”
" W; P" W  u' b; p“如果适合,我想要匿名。”
0 K  ^* A+ }3 o0 Y“没问题。”
9 d# W$ L, _7 j1 D- ^- h“包括EAMI的人,这件事,只能你知道。”( N9 D, j1 B# y; m' z0 ~
林立翔想想觉得问题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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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e6 T. m% t& V6 K! ~+ N他没有送她走到家门口,因下车时,两人同时看见二楼亮着灯的卧房。' G4 P8 U! Q- D  e

% x! F9 ~8 n2 ]莫筱筠本打算趁丈夫未曾发觉时,收好那两样东西,没成想,在上楼时,撞见闻声而来的丈夫。# J4 U7 s! [- z3 j1 e
“这么晚才回来。”高明权尽量平着心气叙述事实。+ ^) ^% K/ _) e' E: J1 e
她兀自往上走着,经过他身侧,“和朋友吃饭去了。”
4 y9 e) D# H7 Y3 e" Y4 F“我认识?”他开始学着用更为委婉的方式打探妻子行踪。4 B7 b* V2 L9 Y9 O; B
“若绮。”莫筱筠刻意隐去林立翔。
+ g0 s' A& R, n; e“哦,”看妻子精致淡雅的妆容,“打扮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见哪个旧…同学呢?”,因心中生疑,话中自带出那么一点调侃。
! V) r) f. P% m7 j/ M4 K( a- x1 B莫筱筠不接话,继而上了二楼,趁高明权在一楼锁门的空档,收好那两样东西。
, C# z* g2 p) q; ]9 l+ s% M" L
  v# l6 M! }: R. g# [9 g自浴室出来,忽被他从后环了身,微湿的发,触得她脖间痒痒。
1 w  }2 N9 Y  ]  h2 M莫筱筠双手覆上他的,向外用力一瞬,顿感丈夫身子一僵。9 w6 }; Q3 s5 l# @5 `  h
“我累了。”心里怄着气,她冷淡。" p3 A6 j; v" S+ J5 i
不知妻子又在闹哪样,高明权有些窝火,“这又是怎么了?”
, \- I. d8 N0 p) T+ H隐忍了一夜的怒气和着长久以来的压抑一并而发,莫筱筠倏地转身,注视丈夫的眼,似要看穿般,“你离开EAMI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字字虽平缓出口,语气中却满含责问,激得高明权如芒刺在身。! ~" `* @* @4 u" x7 J
第一时间想到了方若绮,他反问,“听方若绮说的吧?”,脸上挑起无谓的笑。
- s) _3 p/ Q, [# E# x% L# `# @“回答我!”决绝的逼问。
9 d7 w: N3 _, X/ g% q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愠怒的妻子,或者说,直到如今,高明权遇见的人中也没有几个能将他震慑到哪怕一秒,可,莫筱筠做到了。他当真凝滞霎那,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气。
. ?4 l- B2 `/ E“不是,不想你担心嘛。”下一刹,他恢复常态,“工作的事,我都搞得定,没必要让你跟我一起担着。”) ?) r  E, H- j+ e" r: [: }# l# }7 u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丈夫整天都在做着什么!”莫筱筠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动。“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
1 b5 v3 ?0 X' k- D8 e5 `3 f本计划着在永振站稳脚跟后再细细道来,他见此刻妻子忍泪的样子,有了怜惜,“好了,”,复又抱她,“我向来认为养家是男人的事,女人就该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轻抚妻子的背,“我从EAMI出来,打算去永振那边,做幕后,这样可以多出时间陪你。”7 d  F3 p- Z0 ]& C5 X$ v
莫筱筠无话,她就知道,他们的症结每次都变成一个死结,套死在那里。# Q2 [$ a7 x1 R+ R" L1 `
以为妻子被自己软化,高明权小心的翻出酝酿已久的话,“筱筠,我想…有个孩子。”
" j+ u) I- F* Y# g4 U/ D她愣住,忘记反应。
" f# u+ {9 ^) u+ U他以为,水到渠成。
: H9 f# V$ i8 J  W0 C& d! M俯身亲吻那咬死的唇,结果是胸前感到的一阵推搡。
+ I/ V. ^- G9 O; B% X* {“我还不想…”莫筱筠不想在问题重重的当前牵扯进一个孩子。“我是说,我没准备好。”/ O5 v: e) R9 R" ?
像是被冷水从头浇到脚,高明权面有愠色,不解且气恼道,“准备?要什么准备?我已经说了,会有时间照顾这个家。那样的事不会再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呢?”6 A3 }0 f+ v, o, k7 S
“我们之间一直都有问题,不要在躲避了,明权。”: C% e3 J$ Z* m  a- p
“对,所有的问题都是在那时候起的。所以,我们再有个孩子就好了。然后,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 I4 g- c# d6 k! q; i3 K4 W) v
莫筱筠第一次对这段婚姻有了无望感,“对不起,我跟你说不通。”) k5 X/ M" Q( c% O0 e. D- g; @
高明权压着无处发泄的怒火,一言不发的下楼,借由如水月色,打开酒柜。. D( \6 _2 f" k' y9 I/ o  Y2 K#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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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3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一)
( {& B6 N6 r( E/ e. A! ^0 K) H: c1 X方若绮始终倾向于自己的决定,她年轻,热情,有冲劲,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不停的前行方能抵抗当前所受的阻力。不得不承认,黎华也有他的道理,就算无法完全理解到黎华所讲的忍耐和等待,她也知,只要照着他的话去做,大约错不了。然而,方若绮显然不希望借由这件事形成凡事依赖他的习惯。她宁愿遵循自己的心意,也不要安然顺从的去做一个黎华的方若绮。这样的想法,在亲眼见到莫筱筠的隐忍和逃避后,愈加笃定。4 p8 p2 @  g- l
! R* v$ f' K# o2 x& H- x
下了车,站在黎华家门口,她还是犹豫了。
' ~/ l. X+ V3 F: F8 Q/ h屋里的灯亮着,他在。, W) l0 N- h  M+ x7 M0 n
若不是林立翔的这顿饭正好凑上,她大概不会以这种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大晚上的跑来,那样显得自己有些低姿态,且急促唐突。或者打通电话也要好些,起码可以免于正面接触。只需要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无论黎华作何反应,她认为他都无权再干涉自己的工作。
$ o" |& r) A+ M8 S! n- p转身,背离大门,走下台阶。
. |8 d7 W% Q* _6 X0 G才不过一两步,后首便传来开门声,暖黄的光狭长的洒在冰冷地面,旋即被不成形的黑影遮挡大半,熟悉的声音在唤,“若绮。”
. D, L' x$ I& b' S# y  X. r4 Y她无奈的转身,大约今晚是躲不过。笑自己健忘,忘了他一向的敏锐。
- I/ X/ ?4 L- y! T4 q沉默着,进了屋。6 p# J" Y+ d3 D

: @# ^% Z# ]5 J, R+ F9 @Sarah蹲坐在门口,热情的甩着尾巴,瞧着方若绮走过身边,立时侧卧,拿头亲昵的蹭着。; d/ V3 B( T: H, O! ]- G
她蹲下身,抚它,两三下后起身,兀自走进客厅。. ^9 W- L1 z' p
那只骄傲的猫感受到她的敷衍,一跃而起,昂首阔步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开。
$ H# R% T+ Y! k7 A3 C1 eSarah自有生气的理由。若不是它,引了主人从二楼书房下来,还有得两人一番纠结。* U# t# H5 |8 H( N

3 p& |' a7 L/ k. D黎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猜测着,她大概是有了决定,而且势必将主观的坚持。想到自己的让步,抬头看了眼书房,没有率先开口。
* y+ Z8 v* _; N& x“其实,我今晚跟立翔和筱筠吃饭,有点晚了,不好让立翔绕路,所以才想到过来。”她认为有必要解释下,为什么自己大晚上的跑来。那样起码不显得自己巴巴的粘着他。
! K: T! h6 I- O4 v4 E" u! C“偶尔跟朋友聚聚,挺好。”黎华说完,向着二楼而去。
2 X& }0 ?1 l9 n$ O“华,”她唤,下了决心,“那事我想好了…”
9 n. e. C7 i7 [( [黎华知道,下一秒,她将道出自己的坚持,止步,少有的截断方若绮的话,“来二楼书房,顺便帮我倒杯水,好吧。”1 P& h, S% _7 q: @
他极少主动开口要求她做着那些细琐的身边事,方若绮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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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8 R. Y9 V8 X( T进书房时,黎华背对着她,静静的站在窗前。
* M- f& O( Z: c8 I" I4 }0 m6 z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c, J! ^' v) d3 W. @
搁下的玻璃杯轻轻触到书桌,发出细微的声响。9 @4 A& K* k& l9 q
黎华仍旧静静的望向窗外,没有转身。
$ N9 A0 e, z# {) h方若绮没有再开口唤他,因搁置水杯的瞬间,目光已经被桌上的影印本所吸引,它正好顺了她的方向摆放着——《侠客游》,匆匆的两三眼,便知,这是一个电视剧剧本,改编自一本畅销武侠小说。虽然原著她早已读过,但还是忍不住拿起它,翻阅起来。2 Y9 o4 }  Z' j4 S! o
黎华就这么静待了少许,从反光的玻璃窗上看到,方若绮已捧了本子坐在单人沙发上,细细看着。他知道,是时候再提此事。7 m6 e2 X$ G, i0 f! g& n
转身,轻轻踱步至她身旁。
5 X% y# A( |, c/ q, S  W她从剧本中抬眼,凝视那静谧琥珀,“华,这是?”
9 Z. Y5 F4 G9 G1 G$ |5 u% n; a9 @“PSTV准备拍的一部剧,赶在暑期上映。现在是甄选演员阶段。也是曹琳的制片,你可以找她谈谈。”看穿她心中的疑虑,黎华坦言,“我没有插手,所以她的选择余地也很大。”  F* J  E, `6 ]( W7 i1 c
“这么说,你是支持我拍电视剧了。”方若绮放了手头上的剧本,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虽然我觉得那个偶像剧也不错,不过,算一人让一步好啦。”% o7 u" E: G* r* o' L
并不似方若绮的轻松愉快,黎华一脸正色,“若绮,我的确不建议你现在接拍电视剧。”,瞧见方若绮立刻失落的神情,他没有迟疑,继续说道,“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就算在剧本选择方面给你个参考好了,有原著为蓝本,改编的剧本应该问题不大。”
1 j/ C* q4 W) F- c7 X; W“还有,读者已经是现成的观众群了,对吧。”失落归失落,她总不至于要求更多,这样的结果,恰好。! ^8 J7 K7 [! r  N/ E* o
“这个通告,只能说,不功不过。”黎华很少如此直截了当的表明看法。
) L: K' }% D: P: m+ c方若绮已然觉得黎华的让步实属难得,在退了一步后,还为她留有余地。至少,这个通告他没有插手,她亦不需打着他的名头,依赖他的保护。4 n% V  B+ z4 c" c( a1 A
扬起暖心的笑,她垫了脚,在他脸颊轻轻一吻,感动道,“谢谢你,华。”( G! o7 O2 h3 Y" i6 j
“若绮,”揽她入怀,黎华皱了眉,沉声“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k' ]( d  p- Z5 c2 e$ {
懂什么呢,黎华没有再说。; n- C; x, D6 l' |, J- s
方若绮的心情倒是愉悦,侧了头,靠在他肩,“我现在就懂,你对我的好。”
6 X$ W4 K3 X0 ?' Y黎华忍着那一声叹息,没有出声。% w4 {! Q& G& D# I0 L; n% v
这一步他再三思索后,还是退让了。潜龙勿用,忍耐往往比进取更磨人心志。他本是这样过来,自然希望方若绮照了他的话,免得又绕了弯路。可是,黎华算漏了一点,方若绮太年轻。她不会在未经波折之下,懂得这番道理。在当下,她有她的冲劲与憧憬,不会单单的因为几句忠告而心服口服的照做不误。
! H2 e, M- r8 d' Z6 _, z1 ]. K3 t于是,只得在尊重她的选择之下,竭力为她铺平道路。
# `* j8 @  p# j4 ?7 i+ t6 E  e/ U+ X$ x+ D" N5 y/ ~' o" n: v- S
一周后
& J9 V& U; V; e' K. V“若绮,来得正好,坐啊!”
. i) c5 w: a3 |/ a, B+ b6 d她礼貌的颔首,对于初次见面的曹琳,神经绷得更紧。要知道,当有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么热络的省去姓氏,直呼其名,反让她觉得不自在。# A! \! E  ~  t! q+ G8 N" T
“剧本都大致读过?”曹琳的笑愈加深了,勾出嘴角鼻沟长而深的两道法令纹。) v$ {# r  U2 l9 F* O
“是。”
  Z5 s- k" D0 z$ `“你看,到底是有专业素养的艺人,做起事来就是扎实肯钻。”
4 o; x& s6 S( C" k! f6 Z% P她瞧着曹琳的一双眯眯眼,对于这般绕着问题的谈话方式颇为不适。* R2 c  `: N9 ?3 c+ g+ k  a
曹琳约莫四十来岁,进入电视台已有二十多年,她眯缝着眼,轻而易举的看穿方若绮心中不耐,掂量着天王黎华的影响力,立马对方若绮转换方式,“关于这部剧的选角,若绮,我看剧中公主一角倒挺适合你的。一来,你的外形青春靓丽,气质高贵;二来,没什么武戏,拍起来也不需要太辛苦。你看怎样?”
, |- J, B* D5 `2 Z2 _方若绮私心觉得,真的不怎么样。“我想先看看合约,然后和我的经纪人商议下。”本是冲着女主角而来,这下只能暂时模棱两可的回话。
7 K1 A# h' Q" V" o  n9 W
# t, |0 E( |0 h- X9 E: F黎华深夜回家。
) j- ?5 }, ^+ P* K! e# o: H推开卧房的门,昏暗台灯,方若绮恹恹的趴在床上。
3 G5 Y' W) v6 k( E“还没睡?”
: ]6 V$ h" F! H% u% v/ q" X, D- x7 ~“哦。”
4 y6 t% T6 c$ W) ~) T/ a她仍是无精打采的趴着,有气无力的应。
6 b  c2 c* S& U3 m$ t“怎么?落选了?”猜测着,解开领口纽扣。& R5 v/ g# D/ ^* X. n, I
“没。”
, q1 {: Z' s+ @8 |% v黎华笑了,轻轻的那么一声,落在寂静深夜中,激得方若绮一个翻身坐起。
8 ?' T& M$ z+ @  u“我的样子很好笑吗?”杏眼圆睁的盯着黎华,她有些不忿。
6 m. j+ _  K+ l- U% `) x, q- l“没,”黎华摊手,浅浅的笑着,“我觉得这样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p5 Y# A& \% s" G6 u, M: F
方若绮忽然被他轻轻淡淡的一句话逗笑,可又不想在他面前服软,只好侧过头,轻咬了唇,嘴角隐隐上扬。
/ T/ T6 Q! u' F0 c0 G6 B9 J; l“说实话,很少有我猜错的时候。所以,让我再猜一次,如果不是落选,那就是,角色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b6 Q/ L. @) I/ A7 S7 Y  ?
方若绮转过头,皱眉,“我真的很不喜欢那个角色。读原著的时候,就特别讨厌那个公主,刁蛮任性,没功夫还到处捅娄子,外加病怏怏的西施样,要我怎么演?”她一口气倾倒出来,觉得心情舒坦多了。8 X+ d$ Q% }  e: X; p; G$ i% P
黎华耐心的听她抱怨完,一句反问,“所以呢?你的打算是?”
5 x1 y7 S  n" ^2 z5 @* w* ]1 o1 K“我想回了曹琳,就说,档期调不开什么的。”双手抱膝,抬眼望他,以为黎华必会首肯。" c) Q0 V% d9 e; i
黎华低头,一手抱胸,另一手半握了拳撑头,静立床前。
$ w8 P6 m6 y) A  ^: D, k方若绮开始吃不准他的态度,“华,你在想什么?”/ z+ K9 N- o: V/ n
“若绮,”黎华抬头,注视她的双眼,神色严肃,“我不赞成你的做法。”
" e& ]) i! I1 `. K/ b0 A+ C“什么意思?”方若绮不解。9 v2 a/ ^+ V; q( D- l2 y: e( `/ G$ F
“我认为你可以演,不赞成你推掉这个通告。”黎华刻意将正反两面都说明。
9 I1 ?; D8 `6 c. n方若绮突然无法理解,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重复着,“什么…意思?”,见黎华态度坚定,忍不住追问,“华,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一直不赞成我接电视剧吗?那现在正好,我不拍了。为什么又反过来,认为我应该去拍这个电视剧?”8 ^; e8 Q$ S6 G" a0 I1 \9 n7 @( X
“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
7 ~+ k# Z9 O6 L, h方若绮摇头。
7 D4 L2 f8 j3 h“你不拍这部剧的唯一原因是,不喜欢这个角色?”黎华再一次问,以便确定。8 v$ n' G/ ^) M8 n+ \4 a* d
方若绮点头。# Q3 E9 \! N* w( K% O
黎华拧眉,缓缓摇头。) ^8 c( v9 q" }) Q4 d6 P0 Q5 J
“有问题吗?”
$ i3 a: Z+ l) l# `; A. i. b“演员不应该只凭自己的喜好接戏。”黎华神色凝重,“这是职业素养。”1 t. v6 R' M5 a% r1 f. P
方若绮第一次感到,黎华认真起来有种莫名的威慑力。她收起随心所欲的说辞,略略的打了腹稿,才一本正经的回道,“可是,如果我不喜欢这个角色,甚至是讨厌,那要怎样去演?角色本身没有带给我任何兴趣,我是无法投入演绎的,这样勉强去演本身就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不如不要。”
% u& D  w1 ?* D“这是你的问题。”黎华一语中的。
. C/ F, Z; E  F# h觉得他说得过于冷静且不近人情,方若绮索性不理不答。
) G; J# J* r) D黎华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对抗。这一次,他选择直抒胸臆。. Q, H0 F& c1 J3 I' N6 _: s1 D" M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但那样的感性显然不适合演员。否则,每部剧的反派都是空缺,剧不成剧。演员在选择角色时,必须从理性的角度客观判断。再把所有的感性都放在角色的演绎中来。最后,释放掉角色本身,回归生活。”  z6 y6 K) s' K
“哪能强制自己分那么清楚?”
0 i# ^' V: t% B; J& p“演员这个职业本身就是分裂的。若绮,记清楚这三步,每步都必不可少。”5 k+ H, `  f1 N8 G; \% e- ^
从来没有人会如此与她深入剖析,方若绮开始诚服,静下心想了几秒,索性向他寻求答案,“那,我要怎样才能,不讨厌她?”# z- }7 O7 J7 d# E& X
黎华温和一笑,在床边坐下,谈话已然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走近她,解读她,演绎她。”说完一顿,见方若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静静起身,走进浴室。9 p# ^8 f- T/ d' e;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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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并非要有意为难方若绮,他欣赏她与生俱来的灵气与天赋,却也发现,迄今为止,她所有的演绎也均止步于此。缺少了自我突破的意识,任天赋再高,也有消逝耗尽的一天。他要她尝试着,摆脱自己熟悉或是喜爱的性格特质,从更为专业的角度,真正学会走入一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当然,这样的步调在黎华看来还是有些过快,他本意是要等到更好的剧本和角色再将方若绮引导至此。5 N  P6 \  w3 n' t' B% W! V  A
从浴室出来后,她已经拾起剧本,倚了床头靠枕,细细看着。
3 h, L7 w: _7 I# }/ ^2 Q: d“这种事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得完的。早些睡吧。”轻从她手上抽走剧本,藏了欣慰,故作调侃,“真不知,那两年你跟王瑞恩都学了些什么?”
$ e( Z% p) w* J4 w/ x" c“你怎么知道?!”她忽而慌张,想起寄居王瑞恩家的两年,怕他的介怀。. u. E* U* O$ `' A, Y0 V' U% U
黎华笑意更浓。
4 t0 U$ [3 }; T& h0 K* \她霎时放了心,转念一想,又为王瑞恩鸣不平,“这倒不能怪王大哥。我那两年要读书还要在民歌餐厅打工,能跟他学的时间也不多。”
) W7 @! T" O/ a; ~! _“哦。”黎华翻身,背对着她,语气中佯装了解的样子,将疑问暗藏于心。很明显,方若绮少了对演员这个职业基本的理解和规划,这是踏足这行就应该建立起来的架构,并非时间问题。王瑞恩的做法,是授之以鱼,而非授之以渔。" K0 [/ I, Y- A4 \5 d
然而,王瑞恩当年自有他的考量。对于《爱在花开的季节》他需要的是一种质朴天然的演绎,所谓的启发刻意停留于表面,少了对方若绮的长远规划。
+ l: \. v0 M7 X/ c  @9 W. f$ N“说到王大哥,”想到他的样子,“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得怎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 t5 i, F# }
“他不会将自己放逐很久的。”- C  s2 A0 @9 c" Z
“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自从王瑞恩去到欧洲,方若绮就与他失了联系,偶尔想来,心里不甚踏实。听到黎华这般淡然的结论,安心之外仍怀有疑问。. O1 M: N9 Z- f' S. f1 o
时针逼近零点,黎华觉得两人完全没有必要将话题绕着王瑞恩,从今夜跨度到明早,索性闭了眼假寐。4 P# m  b9 V/ W& I% x' N+ ]& ]  Q
“华~”,方若绮轻推,知他断不会这般快的入睡,撒娇道,“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肯定王大哥不会在欧洲待很久。说完这个,我马上就睡,绝不烦你。”9 Y0 p% [  a  v1 a$ G' @$ _
夜静无声
2 G6 U' R6 C$ q6 D+ d她突然想到什么,不甘,于是拿食指轻轻戳了戳黎华的背胛骨,探着身,附到他耳畔,长长卷发有意擦得他酥痒,柔声轻问,“吃醋了?”
9 H0 u6 r5 W" ^7 u6 l  u; h9 j他顷刻间翻过身,方若绮还未来得及因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就已然后悔了。
0 G$ G. _2 V3 U$ f! Z被他含于唇齿的两片樱唇,勉强张合着,断续的道出,“你…使诈……”) s1 s8 x7 y: d# y  r
黎华不语,琥珀眼瞳散出魅人光彩,倾心的吻,进而蔓延开来。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二)
4 y  n6 ~! o4 o0 Q: e1 t在《侠客游》的开机记者会上,方若绮见到了饰演女侠胡瑞晴的古芊菁。这也难怪当初谈合约的时候,曹琳为何要避重就轻了,乔亚影业股东、著名导演岳行空的独生女儿,自然是开罪不得。站在古芊菁身边的,是她的男友,男主角童靖阳。而自己这次的合作搭档则是初次出演电视剧的歌星关古威。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黎华是如何注意到这个通告的。
3 h5 m9 Z- [. W& ?& C  z记者会上的各种提问大都是向了方若绮而来。这得归咎于自己的不小心,被媒体偷拍到出入黎华别墅,成为两日前的头条——“方若绮滞留黎华别墅四十八小时,两人疑似已同居”。 本来预计在两周后举行的记者会,也因这条突发的新闻大幅提前。方若绮无意成为新剧宣传的噱头,可也无法。
1 P, H7 U% E" b" s( m“方小姐,对于近来热传的你与天王的同居事件,有何回应?”
- R: f! [) S5 H6 r温和礼貌的微笑,“既然是传闻,真真假假大家自会分辨。”,见记者仍未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方若绮微微欠身,“抱歉,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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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结束后,一众娱记均不死心,大家蜂拥而上,将方若绮围了个严实,堵在会场出口。棘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j# y4 `# Z: {& m
“方小姐,最近你们有没有结婚打算?”
2 b, J" c1 c! x6 e6 B- L8 c“黎天王新近购置的半山豪宅是否将成为你们的婚房?”5 k2 k& L/ p; u. i$ o
方若绮听得这话,不觉好笑。两人都已默契的将重心放在各自的工作上,她不知,这般没准头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忍笑,回应,“我们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近期都会将重心放在工作上。”" o, J& g3 M5 J" T$ ?( V
“也就是说,短期内不会结婚?这是你们相互商议的决定吗?”" r0 Z! a# w$ g  `. q) i'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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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出了会场,方若绮只在走道稍事休息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细高跟蹬蹬踏地之声。回头,见古芊菁扭着杨柳细腰,高昂着头,朝前走来。
" o$ V- p/ f7 k3 ?3 u7 H; o“哼!”
# j6 Z3 y- J. Q: t一声自鼻腔而出的冷哼,恰好在经过方若绮身侧的时刻想起。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平白无故的又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古大小姐。# h" }% g4 I) e! s
古芊菁的气恼和不屑,方若绮自然是不得而知。+ R+ g& H8 P4 K0 A9 x3 A! K; w
父亲是知名导演,母亲在退隐之前也曾是演艺圈中的美艳女星,古芊菁尚未出生便是聚光灯追逐的焦点。牙牙学语时就在父亲执导的影片中露面,孩童时期已然出演过多部电影,她自认为是众人焦点,此次却被方若绮盖过风头。若是真本事也就罢了,偏生方若绮靠那些绯闻博眼球,就触了她的忌讳。自小见惯了父亲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对这类靠桃色新闻搏上位的女人最是鄙薄。2 x/ }9 A/ @3 M% I

7 g1 ~  |5 p3 b有意等古芊菁走得远些,方若绮这才迈步。6 V3 n! X" w* J6 K* c* W; O
不料,刚踏出三五步,又听得身后一个清脆女声唤,“若绮姐。”
( [& v  @) A, f, ]. j那是扮演公主贴身小丫头的范晓爱。在《一代歌后》的演员甄选会上,她婉转清冽的歌喉就给方若绮留下深刻印象。后来,范晓爱为钟湘配唱,她们还在片场见过一次。( U5 A# V$ J) i
“晓爱。”相比于为人高傲的古芊菁,她很自然的对范晓爱有了亲近感。方若绮扬起笑脸,“以后就叫我若绮吧,”伸出手向她,“合作愉快!”- f( p$ G9 D7 [8 `( j
“嗯,合作愉快!”范晓爱甜甜一笑,伸手轻握。2 K4 }) H# K6 E* R4 U0 d+ v* o
“刚才记者会上,都没什么机会聊天,自从上次在《一代歌后》的片场,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0 e  l. G: o$ b, e% B4 e
“是第三次。”范晓爱一双大眼闪过一抹狡黠。. j5 t! d5 O- ]& Y! c: p
“哦?”
! F2 D1 M0 v0 {2 C6 M* T" }“当时在《一代歌后》的甄选会上,已经算是见的第一面了啊。我还记得呢。”
& \& w* D/ d/ i% [, p/ Q方若绮点头,“对啊,我算漏了一次。不过,当时你唱得真好。”; k$ ~7 Y/ E9 V0 ^% R( q# X* Y
“唉,好有什么用呢?”范晓爱的脑袋突然耷拉下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8 p! o* @5 I7 `, T' J$ k: B听范晓爱如此道来,又见她无意隐藏喜怒之情,方若绮忽觉她无甚心计,于是径直问,“怎么这么说呢?”# O+ e2 T5 Y1 X. f5 T
“可不是嘛。当初在甄选会上,竞争激烈就算了。临了,总算是有个配唱的工作,做好了,公司还打算给我出个翻唱专辑呢。可是,黎导偏偏…唉,这电影拍到一半就搁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开拍。至于拍完之后的情形,又是另一说了。”范晓爱絮絮的说着。, N6 I! e7 b6 q1 B- y, y
方若绮见她神情中流露出无望,想了想,宽慰道,“晓爱,别灰心。王瑞恩导演是定会把那部电影拍完的。”
; @2 C3 D$ \/ a, i' o# Q“若绮,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圈里都知,你和王导的关系是很好的。”范晓爱的一张圆脸忽然绽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那眼睛复又闪光。
4 U) U. R/ o3 Z1 x+ _" _( d0 C没由来的,方若绮听到最后一句,有些怪怪的感觉。她没有搭话,倒是范晓爱又叨叨上了。8 E/ C0 x+ I8 T; j/ y; V
“若绮,这次演电视剧,是我第一次演戏,心里正没底呢。何况还有古芊菁在…”她说着,估摸方若绮懂她言下之意,也就省了后面的话,静待几秒,果然等到方若绮的回应。' R- I# ]& s  z2 i' h" G- L7 v
“没事,你的戏主要是和我一起的,慢慢来,问题不大。”  n8 |2 [5 D' `9 p6 P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说着,忽而热络的上前拉了方若绮的手,“能跟你做朋友,我就不怕了。毕竟,你有天王撑腰啊。他们都忌讳着呢。”
+ F1 [$ T7 I) e" _+ ]- s, J& ]方若绮听着前面倒是贴心,可后面…她却是在心里狠狠的不舒服。明知这段感情在外人看来,是她高攀,且不免染上依仗天王搏上位的世俗色彩。可这样直白的听人道来,还是头一遭。范晓爱算是心眼少的,竟也这般看待。更何况他人?她已从演员方若绮直接变为黎华的女友方若绮,要努力摆脱黎华的影响,太难。
) B+ C; d9 V+ ?# n: Y3 o勉强的笑着,方若绮索性不应。' x/ \" o; z0 ~5 M% @; Y$ K/ S8 u

  r1 a  u1 g2 P% m* k! ?. r; \“Take a piano. The keys begin, the keys end. You know there are eightyeight of them, nobody can tell you any different.# @! R" R9 l+ l( |7 I
  They are not infinite. You are infinite. And on these keys the music that you can make is infinite. I like that. That I can live by. ”
) E9 d; J/ y2 a! u" Y' M  (拿一部钢琴来说,从琴键开始,又结束。你知道钢琴只有88个键,随便什么琴都没差。它们不是无限的。你才是无限的,在琴键上制作出的音乐是无限的。我喜欢这样,我活的惯。)( l6 v& P3 B, p, G
……
8 w& q. D8 k) L, m# F! [9 R0 w纯英文原版电影,无中文字幕,方若绮不记得这是陪他看过的第三遍还是第四遍。% ]! h; Q/ R: Y0 ~* q
不算宽敞的客厅,除开荧光闪烁,便是一盏壁灯,和着浮现脑海的她已然开始熟悉的台词,温馨得刚好。6 n3 T/ e# B$ r, ?
慵懒的躺在他怀里,微扬了头,那下颌的弧度凌冽中带一抹柔和,完美到极致。
9 C/ V* Z* s7 {" |) Q( g9 `; N他在看剧,而她在看他。+ d- I1 v, V; m0 C( }+ f
借由不甚明了的灯光,倾心的看。
9 c4 l' K* u% U* N& Z' g1 A8 o; @5 ?, I8 e% Z
“华?”感到他约微挪移的身体,她乖巧的立时起身端坐。
) i) G- B6 f7 k" ~“介意吗?”黎华探身,欲取了搁在茶几上的那包烟以及那银灰火机。# q: [) C2 k" A5 c2 c% N7 [
方若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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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火头在黑夜中忽闪着,风过,吹散一缕轻烟。
9 t$ R# u% o$ M; a( _$ d静立许久,他发现未曾吸入的烟,燃得出奇的慢。2 P$ v% o9 F; Y( V6 _# _*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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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绮在客厅开始等得不耐烦。她想,他独自待的时间太久,久到自己几乎要困顿得打起瞌睡来。
9 ^" b/ H" b$ Q. }% t3 R5 J! Y重复的画面顺次播放,激起方若绮想要打破某些惯有规则的欲望。
2 `/ L* a- L2 C$ J蹑手蹑脚的走向阳台,
. F4 y9 ~  \! @) a7 v一次,7 ?; s# x! y2 n: l0 \
这样的作弄哪怕一次,
" H9 p* P/ \8 `( h让她得逞便已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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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风,黎华垂手立于阳台,感到后腰突如其来的一紧,他当真一瞬惊慌,下一刹飞速抬起右臂,于无声中将猩红火头移至她的双臂之外。3 z# [# ~  @! L9 i
他的僵滞微不可察,方若绮认了输,侧头贴他后背,嗅到空气中微呛的烟草味,登时松手,绕到他面前,眉心微皱,“别抽太多。”,语气中似有责怪,却不无担心。
6 j. f+ ^8 O9 R5 l& A对面街灯暗黄的光,映出他浅浅的笑。
+ k. m: ~( h* o黎华顺手掐灭烟火。2 `3 H; D: i- b- c' |$ c/ |- t
“华,”伸手拉他左臂,轻摇,方若绮轻声道,“外面风大,回屋吧。”. b2 ?! s/ L. @. y4 q
光,骤闪% g/ o$ L3 g+ t) \) _
方若绮猛然一颤,抬脚下意识后退之际,右手已被他反握。) l) N  B, [3 [9 r- @7 H
初春的夜,乍寒
, Z6 V* n, F. R7 d7 k她的手,冷得透骨钻心
) p: W- i6 b. R3 s, B5 u黎华不忍,亦有心疼。只一回带,便是单手拥她入怀
! L5 d' W2 F. ^, u方若绮惊惶着,挣脱
* M' `" U' u8 M/ @) C“别动!”他低沉的声音,简洁有力,双手收拢,复又搂她更紧8 {6 [2 i! m* U( S
面颊紧贴他温热的胸膛,腰间是他有力的环绕,她的惊惶渐散,心随秋风落叶缓缓落定。双臂回抱,静静的感受他的气息。
+ s7 k. {% o7 y8 W  J5 t须臾, G0 B0 h  p0 r) Y/ }& H+ H
觉自己已很是贪心,只好红着脸,小声说道,“怎么办?明天该换做你在我家滞留四十八小时了。”
- [6 N& e" \2 v! l以为黎华会说出任何宽心话,贴了他身的耳却听到自那胸膛内传来的漫不经心的一声笑。% w. O1 ]! T! R4 X" \; o: V
“你还笑得出口?”她不禁微怒,手握了拳,轻打着。
# |( ?" }$ ^2 @, W6 ]& S黎华顺势放开她身,左手绕胸前一晃,便拿住了她纤细手腕,嘴角自是扯出一抹笑,“傻瓜,只是对面的街灯坏掉了。”0 X4 [% S3 g+ w' X5 Z! R
她听闻,方才发觉这一片漆黑,唯有那脸,烧得更热。2 C7 _5 J$ f' N. H$ I7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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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9 N( C: e4 W6 `9 T+ g$ t0 b
《侠客游》是方若绮迄今为止拍得最辛苦的一出戏。每日起早的上妆拍戏,顶着沉重头饰,身着繁复衣装,拍摄古装剧平白的比现代剧多了好多不可省的功夫。偏偏收工是越发的晚,因与她搭档的两人——范晓爱、关古威均是初次演戏,NG不断。尤其是范晓爱,有的没的总也出错,碍于她丑话说在前面,方若绮总归是要耐着性子的。. `2 z6 [; q2 k* s1 L9 \& f
时间一久,方若绮发现蹊跷。新接手的导演,但凡她的单镜头,一律一两条就过,也不多话。她自认为并不是演得毫无破绽,有些分寸拿捏上反而忐忑。出道至今,合作的几位导演都是以对待工作严谨著称,她自然也就惯了,演到哪种程度,如何处理,自有人把关。可现下,似乎完全不同。: [' x: c( x* C, p( N% S. h- R
“若绮,一个人啊?”+ I' \0 D6 s% r8 Y* I2 t2 @
范晓爱甜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捧了盒饭,她呐呐的应,“嗯。”
' @0 b% b1 i4 B/ E8 ]& N; O$ j& Z3 V& k“唉,真是的,戏里戏外都黏在一起。”范晓爱在她身边坐下,双眼盯了远处的两人。
/ e& {( N/ r5 I方若绮听出话中的讥讽,凭心而论,她真没觉得古芊菁和童靖阳二人有何不妥。演艺圈的情侣本就聚少离多,难得有在一起工作的机会,自然也就一同行动了。如果他在…忽然记起以往与黎华一起工作的时光,发现自己开始想他。
" a: o2 m7 Q5 Y1 y1 F“嗨,”' h0 C% L# U, g- V, Z  _
一个男声自头顶响起,带着些许踌躇,
5 ^4 z, g' r+ A& @2 v仰头,见眉目清朗的关古威站于面前,“嗨。”礼貌的回应,目光投向旁边的一个空椅。$ u; u1 O5 W# y! a$ i. f+ |8 ]
关古威微笑着,拉过那把椅子,放在两人面前,落座。& Q) w: s/ x7 Z
原本的两人并坐变为三人围坐。" @7 D8 H0 a7 T, @
“看来,我们三个也是戏里戏外分不开了。”范晓爱首先打破沉默。" t+ f0 f  F8 }+ x' F! I
方若绮抬头,出于意料的见到关古威阳光般的笑容。大概是第一次演戏,压力不小,这位传闻中的阳光男孩自从进组后,脸上就极少带笑。尤其是与自己的对手戏,他们饰演的一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还算过得去,一到感情戏总也带不到那个点上。0 ^5 L& x- J3 `. R4 n" {

0 e1 [* ]0 ~4 J“森,今晚出去玩嘛~”
$ T1 ~: Z, Z; X; m, r“别闹,我还有工作要做。”7 w, D: U% z7 c) U  |* D
“什么嘛,明明已经下戏了。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居然要见你给别人当司机,就算是工作,也……”
: X" W, z8 a- e+ C) Y“你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啊。”他极力挣脱女友的拉扯,压着声安抚,“忙完就给你电话。”0 D  {% d  @( K" v
“那,”娇俏的女孩未掩饰自己的失落,静待几秒后,闷闷道,“好吧。我回家了。”说完,不待阿森回话,转身离去。1 `9 c# Q+ t3 S  X# _1 Y3 u: p
阿森眼光随了那背影,直到女孩消失在转角。( s- j4 p* _  c2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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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平缓的行驶在道路上。; C2 X4 [* w- P; l% [
“方小姐。”阿森一如往常,有礼有节,“回公寓?”
( y1 B. e. R* T! l, |“嗯。”刚才那一幕透过休息室虚掩的门已全然入眼,“阿森,”% q3 ]9 F6 L  f: ?4 Z1 U9 N; n
“是。”
+ q. L, y8 i9 x" L  m' V1 ~“你女朋友在组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方若绮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l! ]) [; A: n; j/ z5 p
阿森听她亲和的问话,心头一暖,却也不免一诧,快速回想着,知方若绮大约是在下戏时听到那番对话,看似不经心道,“唉,她就小孩子的脾气,我也不惯老被她粘着。”, @! }' O* z4 l; G
“抱歉,无意间看到。不过,她很可爱啊,在组里是做什么的?有空介绍她与我认识?”$ `0 O& K7 r4 x2 C" k
“她叫朱莉,是PSTV的场记。”阿森轻松笑着,打开话匣子,“方小姐,你要认识了她,一定会被她搞得头大。”( B1 Z/ j1 k7 }# ]/ m( ~# d
“哦?”
# W* D# h) x+ E# m, h) B0 u“工作马马虎虎,最好东窜西窜打听八卦,”他怕方若绮多心,忙澄清,“放心,我可是很专业的。”/ V& q7 X& ~$ A" Z4 ?; j6 q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的专业我还不知?”
5 K! F4 C$ S) e) z2 u7 ~. M在此之前,方若绮对阿森是有芥蒂的。在自己身边又跟黎华嚼舌,为接拍电视剧的事,挑起两人分歧。她以为,他是怕多出事来,工作量无故的加大,却在见到今天这一幕时,改变看法。做演员再辛苦,可在台前闪耀,亦算是一种补偿。可像阿森这般,或许这辈子也不会为人所知。) Y( I' H6 N2 l, M9 g) t. K, K
她如此想着,也便能体会到他的不易,“或者,送我回家后,去跟她看场电影什么的,时间还来得及。”$ [2 A- n, x3 o: t: R; M. _  d. N
阿森摇头,“没事。手上还有几个广告合约需要处理,方小姐,你不必在意。朱莉只是看到我工作的表面,反正大家都需要时间磨合,不急于这一时。”7 J; x3 g3 C- K

- d8 \8 Q- V5 ~% e( i2 r“咦!若绮,你的耳钉好漂亮!”范晓爱上好妆,又惯性的跑来与她搭话。2 i0 E5 ^3 e# T3 b! |: a& `4 k. f; b
方若绮将一对耳钉仔细收好,还没接话,便见古芊菁一个人拉着脸,从化妆室门口经过。; |. H; o  }! D: P+ [* |, D$ s
“她这是怎么了?”范晓爱特意等古芊菁走远,才敢在方若绮耳边叨叨。
9 N5 n, b2 L+ i) P2 X' v4 B  Y* P方若绮对古大小姐的私事从无兴趣,淡淡一句,“不知道。”. j; O5 K9 W  {" n6 ]3 A/ w& O1 F% ^
“我猜,是跟童靖阳吵架了吧?”范晓爱脸色红润,眼角眉梢显着喜色,“不信,你一会瞧,她是藏不住的人,对手戏一看就明白。”& K9 n2 m' M, ~
她突然不喜欢范晓爱这般幸灾乐祸的样子。可是转念一想,范晓爱平日里也被古芊菁冷嘲热讽了不少,估计积怨蛮深,她又是个相对单纯的人,这才摆在脸上。
; p$ G# @+ ^7 [* F! X) ~* M" y
: y% r8 t3 i& V5 M  u果然,正如范晓爱所料,古童二人这大半天的戏,是拍拍停停。光是一场扇耳光的戏,古芊菁就NG了五次,看着童靖阳红肿的左脸,片场人员纷纷耳语。0 V: }, g+ t0 @! D

# h* J: ]4 B+ Z/ B' |( X“你说这次还行不行啊?”身材瘦高的女孩拉过场记朱莉,耳语。
% Y! h. [+ n+ }/ t“难说。”
* `) ~2 C( R4 H. @8 o/ J“莉莉,你说童靖阳怎么就这么能忍呢?”瘦高个刨根究底。, x7 Y8 P! B" N- U# u3 v
“吃软饭呗。”朱莉这几个字咬出来,声音约微尖利了。
, Z* ]3 }& b  o1 d5 ~方若绮听得清楚,正踌躇着,要不要善意提醒的时候,见阿森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震得朱莉立刻收声,末了,小姑娘还不忘回头朝着男友俏皮的吐舌。$ R7 L8 D9 D8 Q- I. T6 Y$ [

$ P/ Z8 [8 H+ y' P, c- m在磕磕绊绊的拍摄中,导演终于决定提早收工。: K2 _( }8 H! Q& ^4 a
收到这一消息,范晓爱竟第一个提出要去PUB放松。
- E3 K5 N( C0 ]# R“去吗?”一双忽闪的大眼睛,依次环视众人。- E5 Q* x7 ]! X+ M' @# o
“哼,”古芊菁又是习惯性的冷哼,一把推开站在她右侧的范晓爱。% E4 }8 a/ o7 k& _& @5 n( \
范晓爱一个趔趄,幸好被身旁的关古威扶稳。, i8 Z3 }/ U( o6 M- ~
“我去。”
7 t# x- v7 R" m8 }8 K" C听得这话,众人又是一惊。  C( `$ t! B$ R2 e3 _' ]" j
童靖阳冷眼看古芊菁背影,貌似爽快的出口。
  y7 b6 L9 |$ |/ V7 E  H古芊菁闻声,止步,停顿霎那,又摇曳身姿,渐行渐远。6 S. C( v* f# `" ~+ T9 ]2 Q
许是得到响应,范晓爱丝毫没有被方才古芊菁的轻慢而影响心情,反而越发快活,“还有谁?”
! G/ L6 t8 T. S这次,换做关古威,“我,算我一个吧。”
, b$ R: C( m8 o“若绮,你呢?”范晓爱满怀期待的看她。
; Z& E. H# g+ Q“我,”她本意是打算趁此机会早早回家休息,准备推辞,却正好看见阿森与朱莉亲密的谈着什么,于是想要留给阿森点私人时间,转了心意,点头,“好吧。”% \. I' b3 K, t# Z
“太好了!”范晓爱笑得更加灿烂,拉了她的手,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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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除开范晓爱,剩下几人都了无兴趣。狭长的步行街,聚集的酒吧大大小小,鳞次栉比,范晓爱又是第一个冲在前头,朝着一家PUB而去。! y5 y# q) }+ F
童靖阳偏在此刻与大家背道而驰,独独挑了反方向的另一家酒吧而去。' L3 S. L! @  N9 g+ s
关方二人跟在后头,没办法,只得叫住范晓爱,大家又顺了童靖阳的脚步,进到那家PUB。8 c1 D8 j5 M, G, s! d4 n! I,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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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D+ _; p/ [3 A: B: S9 x四人落座,4 h" f9 u' m( q$ ]" g1 D
童靖阳轻车熟路的叫了一打扎啤,兀自开启一瓶,就着瓶口就是一阵狂饮。( [1 F) p% p& n+ |
“诶,这样不好玩,我们边玩边喝怎样?”范晓爱兴致高昂的提议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1 O8 n+ v9 p  t0 a; U
“聒噪!”童靖阳一声厉喝,莫要说关方二人,就是相邻的几桌也向他们投来讶异的目光。# N8 X& }5 q5 {
话语声落,顷刻间,又复如常。
/ D* `$ I# C7 @关古威实在无法忍受童靖阳怪戾的脾气,为范晓爱出了头,“童靖阳,你这样大声呼喝的又是做什么?晓爱不过是想让大家玩得开心点。”9 _% n8 A! o+ K1 T
挨着关古威的范晓爱偷偷拿手轻扯他衣襟,“那就玩骰子,猜点数吧,阿威,若绮你们陪我玩啊。”她轻快的说着,好似毫不在意刚才童靖阳的呼喝。
& F1 g) h' b3 I2 S- e8 `4 p方若绮不好再坏了气氛,和关古威一道,勉为其难的陪范晓爱玩起掷骰子。三人都将童靖阳置于一旁。" s& Q* w& i5 O" @) w
一个钟头后,关古威率先喊停,“别喝了,晓爱,酒这东西,喝多了坏嗓子。”
# i- A: m; q% Q/ o5 G“没事,我去趟洗手间啊。”2 |6 F/ F/ h2 ]  v1 t4 |, C
待范晓爱走远,“呵。”童靖阳忽一声冷笑,斜挑着眉,“要唱歌,又要演戏,可真为难你们了。”
# ]/ @% M- `3 g. [3 V关古威的脸唰的涨红,硬压着上涌的怒气,质问,“童靖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 p  s0 ]$ A: Z. j1 \8 i附近的客人,又朝着这桌看了看。
) o. L; \0 k0 E9 V' T, i方若绮没料到关古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许是酒精作怪吧,她也不愿在此生事,小声劝,“阿威,算了。”6 f' }! Y/ w* ?% E, M( W
“我走了。”他话音未落地,也不顾童方二人作何反应,人已然朝了门口而去。
8 \$ o5 v, ~6 A( O! B4 o5 [方若绮稍稍坐了会,却接到范晓爱的一条短信,“若绮,我好像喝多了,你们接着玩啊。”7 d8 p% K2 i2 `  Z. V1 \6 T: \
静待几秒,她愈加不自在。“晓爱说她喝多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c1 {7 Q0 O6 M0 T9 d
此时的童靖阳已喝到微醺,忽闻这话,拿了酒瓶的手立时一顿,须臾,倏地站了起来,丢给方若绮讥讽的一句,“胸大无脑!”
3 q; G# v+ L- e/ f9 B+ d& O“童…”方若绮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就见童靖阳三步并作两步,冲出PUB。, C+ K. u- z+ k4 s% R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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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的《明星日报》揭示了昨夜童靖阳反常举动的缘由。
6 P0 F) U8 d7 N+ o- {2 D4 n“童方二人深夜私会,相谈甚欢因戏生情?”
, ?# m8 g% q0 \2 y1 ~又是一次头版头条,对着吸人眼球的字眼,方若绮又一次叹气。
' [7 i% w* Q+ a0 P% V2 B深夜私会,好吧,她可以保证当时还不到十点,而且原本就不止他们二人;相谈甚欢,她和他说话总共不超过三句,其中还包括最后他骂她无脑的那句;因戏生情,她的确上演了公主爱上游侠的戏码,不过戏里是出单相思,戏外更是无甚交集。" a. \* [4 G1 u* D5 w7 f
瞧瞧这张照片,那是在她告知童靖阳范晓爱的短信内容后,瞬间抓拍的成果。角度曝光都是恰到好处,清晰的五官,不明的表情,配合隐晦的文字,可以是含情脉脉,也可以是深情凝望。
: r5 f, J: S" Q( D方若绮放下报纸,尽力回想昨夜的情形。很明显,虽然不算及时,童靖阳当时应该发现了记者,可是他临走前扔下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一代歌后》的剧组里,她早是见识过童靖阳说话难听的本事,但她从未见他没有根据的胡乱说话。难道是怪自己惹了记者跟踪?但,这跟她没头脑有什么关系?她又将昨晚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去PUB是范晓爱的临时提议,大家是自发响应,最后去的那家,又是童靖阳挑的,这一切看起来,好像是一次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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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头存有的一丝怀疑暂且抛去,当前她要面对的现实是,承认自己切实影响到剧组拍摄。
* Z  f: `8 U4 Q4 |9 J! a( D3 X8 y“赵导,”趁着短暂空隙,走到矮个子男人面前。6 R" e: W  w  T: ~1 `) D
“呵,若绮,”导演赵松一脸和气,“有事?”
- a. N% |5 u8 t4 K% Y. l1 q. P; V“我很抱歉,影响到剧组拍摄。”# t* K* c6 T. k" [" Z& _
“哪里话,”赵松一摆手,“这些记者啊,就知道捕风捉影。若绮,你大可不必在意啊,这正经工作的场合,怎么能让他们说进就进的。”8 V* x6 j/ f( Q& f
电视剧导演赵松,四十出头,在PSTV也算是历经沉浮,别的没悟出个什么,单就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练得是炉火纯青。方若绮既是黎华的女人,他自然要懂得拿捏分寸,她的戏,但凡过得去便不会重来。当然,他也不单应承,瞧出方若绮当真抱歉的神色,转念有了另一番打算,“不过,……”; Q1 F" x' r- q. B
方若绮听出来,这转折之后,大约有些讲头。6 `* ~9 }) C' a  N8 {5 c! `
“不过,”赵松干笑两声,“若绮,你看啊,这记者和我们也不是水火不容不是?要么,临近收工的时候,你和靖阳补场戏,然后给他们个机会,也便于大家沟通沟通嘛。”他说着“沟通”二字时,伸了食指,在空中上下划拉着。
& o9 i' ?9 S, E) @" w( H) ^2 d方若绮于心中冷笑,什么叫“和靖阳补场戏”、“给个机会,沟通”,他分明是想借了这个绯闻为新剧造势。可也不便回绝,只怪自己不小心又出了绯闻,最后,她默默点头。; s& ]+ |# K$ j) g$ h&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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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风,快把我放开!”双手被反绑于木桩上,眼睁睁看童靖阳讪笑着,向她走近。8 `/ r. M$ M; }7 L: S: `6 y
一场游侠戏弄公主的戏码,即将上演。
, H/ O  u: e. s* j" H; K0 v“喔?”左眉斜挑,自是多了几分不屑不羁,这是童靖阳的招牌动作,像注册商标一般,遍布他所参演的影视剧中。4 h0 s7 W' c+ j* W  ^7 ~/ J5 d
“快把我放开!”语调升高。
% I% r( j& t9 c9 k. M白光闪闪,一柄利刃在手,他笑意加深。
2 u& d. v* V1 X: b7 L; C! ?“你,你,想干什么?!”突然的结巴,流露内心惊惶,睁大了眼,只剩哀求。
& Z/ d5 D$ I2 q9 y( G  [刀尖顺了前胸,锁骨,喉咙,缓慢上移,最终停在她约微上翘的下巴,他邪笑,用了一分力,向内一抵,迫使那张美颜抬得更高。
' M  \9 p& I& \身体开始不自主的抖动,忘记求饶。一双美目已无力承受更多,认命般,闭合,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勾出凄丽侧颜。8 ~& u8 \, X6 A
她于浓密睫毛的隐隐疏疏中,骤见一湾琥珀,透出那惯有的清浅一笑,温润暖心。6 f  N& N& E; D) ^

" @$ ]. B; R! T记者悉数围上,不过三言两语间,他为她驱散流言蜚语。
+ m( C' f0 h5 u6 F6 T1 q6 v7 r. i她知道,他就会这样,永远在不经意的时间、地点,以不经意的方式出现,然后,便是欣喜而踏实的有了依靠。5 i" ^; a/ h& L% }) x
这是她的幸福,小小的,珍藏的幸福。
2 T5 R3 V* ~1 \( t( z2 O+ d, Q) J; n" H( ^; @8 H- d/ `% }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她对镜端坐,双眸带笑,嘴上却是抱怨,“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G( m& r  F* f8 R3 R
黎华淡笑,看镜中人,风髻雾鬓,淡扫蛾眉,清眸流盼间自有三分娇俏,三分妩媚,那话音一落,轻快起身,一个回转,粉红烟纱裙绚丽散开,婀娜身姿,勾人心弦。  {6 R9 p% e! B% R9 D
他将这一幕悄然入心,嘴角微扬,“来看你的因戏生情。”
# ^) t6 [! ^% S6 f  ^$ L! g# H# c“哼!”她虽是气恼的调调,可总也皱不起眉,瞪不了眼,只得右手握拳,朝了他胸口。
( V7 \, m7 I, D3 ~* A, M, F4 L“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动手的坏习惯?”撑开的左手手掌正抵了她右拳,俯身,于她耳畔轻哼,“嗯?”8 _; ~  l2 B, P2 y- u- D7 I3 k
她没了法,松开拳头,五指伸展刹那,又被黎华轻松拿住。5 F; ~& D3 R% T
十指交握,左臂回收,他微微带力,便将她轻揽入怀中。
9 O9 X- S, ?0 e! b9 W" |3 M已然迷恋上这种置身云端的感觉,淡淡木香传递出无法抵挡的温情浪漫,恍若置身迷雾仙境,她不曾知晓下一秒,将随了他去到何处。4 K* ?0 s/ l7 i
方若绮曾想,她是否会在某时某刻,一个不小心,从云端跌落下来。记得那晚他的回答,
1 [. h- D. o! w4 f“即使你真的摔下来,我也会接住你的。”比起他从未出口的“我爱你”,或是从未有过的承诺,这是她听过的,黎华最为恳切的回答。
& O$ k; G- l! P9 I腰腹间是他有力环绕,她想,所谓的安心倚靠也便如此。4 x: I3 s5 y1 X' t4 F' {( p
不可贪心,在情之所至的某一个点上,适时抽离。
9 q. H5 o/ l$ u9 p  K踮了脚,在他嘴角轻触,“在车上等我吧,我卸了妆就来。”,说话间,便是不经意的抽离。后退三两步,细细瞧着,他微微上扬的薄唇,方若绮知他喜好这般的若即若离,没由来的。9 ~: A* p0 a8 Q1 y

5 V, s" _, x+ B% t% O“这个,你有什么看法?”黎华坐在驾驶座上,将手上那份《明星日报》递与身边人。9 W- `: L# w& u( p9 V% y
阿森接过报纸,目光只在那张照片上一顿,“昨天收工时,范晓爱提出去PUB,正好古童二人又闹了矛盾,很多工作人员都在场,这究竟是针对方小姐?童靖阳?阿威?还是只是一场偶然事件?我没法确定。”
- P$ w* e1 \& i/ G" y; o8 X黎华双眼聚焦远处,见翩翩而来的身影,默然向阿森使了个眼色,“再看看吧,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9 L0 E+ t# `9 ?" j6 o0 s. U& V" M4 [阿森迅速收好报纸,点头。
7 J& l. Y9 E1 n! F+ d* _& Z' a9 K* \6 _7 ]6 y0 I3 w
方若绮走近车门,轻敲车窗,待阿森下车,随意问,“聊什么呢?”& q" [0 o. S1 S+ _
“股市。”阿森答话,又朝了黎华微微欠身,道了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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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B+ n2 q% ^% `" C, ~% y“我们去哪?”车缓缓驶离片场,方若绮侧首,看向黎华。7 I0 g: s) K+ m; W. H
“问这么清楚,不想保留点…”他微顿了顿,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新鲜感?”
  Z8 w* n5 y1 c% k$ H. v方若绮复又看向前方,想想也是,如果他像是列了清单一样,把所有都一一说明,大概她连去的兴致都没有了。嘴上却说,“神神秘秘。”6 G% u' i+ m5 Q4 ?+ c
黎华没有接话,思量着,问,“最近顺吗?”- `2 I: s6 B: O7 N3 W+ b, O% t
“还好。”她静待一小会,还是忍不住出口,“你了解赵导吗?这个剧现在的导演。”5 I& S9 {. V7 H+ I6 m
“赵松?”瞥见她点头,黎华继而问,“怎么?”
, j1 W5 Z* k1 k" n“我感觉他对工作的要求并不高。很多时候,他好像不太在意我的演绎方式,这样我很被动。”
( o2 B/ y/ |& z黎华知道这人向来见人下菜,不希望被这些外界因素影响到两人感情,他选择沉默。& Z* ?* l$ K9 z# @
方若绮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侧身,注视黎华,“华,你知道做到哪个程度的,对吗?就算没有导演把关。”. b- p9 [' O* \7 [. ]
他没有应,那琥珀琉璃中透出清亮,自有一股成竹在胸之气。
$ e0 @' U2 e# e“教教我。”带着几分撒娇,央他。
6 L) y' @# }3 O% c/ w黎华浅笑,平淡道出四字,“只可意会。”$ C& ~9 r& u$ J3 F7 S
方若绮登时倍感失望,以为黎华是在敷衍,自嘲道,“我要是有那么聪明就好了。”# |# d) L6 W% N, \( D
“倒也,”看她一副叹叹的样子,反觉有趣,调侃,“不算笨。”
1 O% y7 h, c. W( q# N“我左右是说不过你的。”她认输,透过车窗玻璃,瞧那后视镜,忽而急了,握他手,“华,有狗仔。”
8 A# F) p% K) G“我知道。”
" J# O+ v1 Q( w4 o- t4 K  F0 c: ]“那你还打算在这停车?”她再次急切的提醒。- T' Q/ E7 ?3 E* h
“因为,我们要在这儿吃饭。”抽出被她握紧的手,轻覆上,复又回握。“那就让他们拍个够好了,好文章总要配了照片才够让人信服。”黎华展颜,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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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五)
/ p! K3 U( k( L$ i* B这是他们少有的,在公众场合,从头至尾,大大方方,完完整整,享受过的一顿晚餐。胃和心同时被填满的感觉真的蛮好。
; Z4 T! Q8 V( W0 N$ H“没想到传绯闻还有这样的福利,下次……”" S8 ?4 I2 p  n: S' W
她话至一半,黎华便是反手,曲了食指,突兀指骨在她额间一敲,“还想有下次?”
4 T) }. B% h! F- b+ B看他少有的一脸正色,方若绮乖乖低头,“不会啦!”,顺服的语调隐不住甜蜜。" l" [- ^! M5 [  F5 _# T! f) {' K* {# E
黎华将她的可爱乖巧瞧在眼里,知她所要的当真不多,索性再许她一个愿景,“接下来,想去哪?”
  G  T1 F3 D: W“嗯?”方若绮随即抬头,以为自己听错。“去哪?”' Z) f- \" K- K0 Y
“反正还有时间,”黎华随手发动汽车,“这次换你做主,而我,就想法甩掉记者。”
4 d" t% O$ p0 ?. g“真的吗?!”看见黎华颔首,她一个探身,轻轻予他一吻,笑靥如花。+ Q2 s4 I  Y  F7 a' P, d8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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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黎华和方若绮是真爱吗?”4 Q4 Y: n0 Q4 K7 f' R/ u  p
“没什么好说的,这又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7 R2 P. D. t" k; S, d5 |
阿森的拒绝回答早在朱莉的意料之中,她朝他身旁靠了靠,“我不会问太多的,只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在一起就好。”
+ _! P0 ]. z5 B2 z- J0 k7 y3 ~阿森无奈的扶额,“我说,人家在一起真心假意的,关你什么事?”
5 l* U  _8 b9 O% G1 F6 ~朱莉收了笑,少有的叹气,“森,我看这圈里虚虚实实的爱情太多,总觉得生活太现实,你说真的会有长长久久的爱情吗?”无意强求男友的回应,她忽而释然,撒娇道,“你就点点头,让我信一次世间还有真爱嘛。”
5 I0 E2 p/ D2 }" X+ ?阿森耐不住她的腻歪,反问,“只是想要相信世间还有真爱?”: G( p7 S/ U" }' l  _* c/ K* x3 S
朱莉忙不迭点头。- n1 ~, ]& E9 k& o0 F4 P3 L& J' j' H
“跟我一起不就是了?还眼瞅着别人干什么。”
: _5 e$ e; W  s/ J- u0 f/ [% J2 Y4 {她哪里想到一向木讷的男友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脸红耳热的话来,伸手便推他臂膀,娇羞道,“讨厌。”, H8 }) h% X! s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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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黎华见她点头,忽觉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0 F) y9 z  I0 p! ], A不想他勉强自己应了这个提议,方若绮改口,“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再换别的。”
: _6 o- `+ P( j* \; W谈不上不喜欢,去到影院又不引起路人注意,才是难题。
7 \! r: G6 _% [& F& c0 E7 s“还好吧,但是,我们这样直接进影院,不会有些麻烦吗?”
, ~' V( i) Y3 Q2 Z: S# d原来他担心这个,心头一下卸了担子,自得的笑向他,“我自然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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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绮的办法竟然是指了路,将他引至一家老式影院。, @2 n; |) u( x5 S% z0 B) b+ D
这家影院存在了大约三十多年,外墙的浅色瓷砖还是五年前翻新贴上的。时至深夜,这条老街上,已是行人寥寥。影院售票处左边的一面墙上,贴有新近上映的电影海报,《是朋友也是爱人》正在当中。方若绮熟练的拉他站在售票处前,指着一块写了白色粉笔字的黑板,“要看哪部片?”
1 C; g+ T' S0 H" v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空荡的街口,越加引人注意。" {4 H% V0 T  W3 m! `+ d3 x6 t
黎华一瞬隐忧。$ s5 }" ]+ k6 d% L: J; u
果然,大约是听见了说话声,一个中年胖女人从售票窗探出头来。
4 |; S8 j5 j; t! O' S& T怕被识破,黎华低了头,竖起风衣领口
7 G* w1 m, V( |6 p: C没成想,胖女人不过半眯着眼瞧了瞧,而后又低头飞快的织着毛衣。6 P! G1 K" I& W( y) ]' O
黎华有些尴尬的理好领口,为了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 m+ Y( w4 F( G- C! ?/ _
方若绮为自己无意间作弄到他而窃喜,拽他衣袖,故作一脸严肃,“请问黎天王,要看哪部片呢?”
( U+ Y) }* C% C+ Y& w# ~* x她的古灵精怪着实将他逗笑,对的,没有电子显示屏,不是电脑售票,她竟然能找到这样一家几近绝迹的老式影院。这个女孩身上似乎有无限可能,不断吸引着他的探索与解读。/ J& \4 Z" c2 ^  o6 a0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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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映的电影本就不多,还在这个时段,除开自己参演的影片,又不想见了熟识的人在银幕里晃荡,他们自然都选定了一部美国电影。
  [. q. P& H* Y( I6 ~买票的时候,方若绮自是到售票窗前,歪了头,递钱接票。' E$ |" u" _/ ~; ?
胖女人如此近看,仍是没有识出她来。3 W  z2 w3 Y. [" Z+ X0 N, O# u
见黎华一脸诧异,她笑,“我原本就没有想象中的出名,或者,她看重手中的毛线衣多过我们这些观影的人。”
* S5 k( l. r6 `2 R0 Z+ ?2 h- s“或许。”
1 E% z' Q' I; b4 Z: ^) x售票处右转,长长的台阶尽头便是放映厅。
* C5 n3 b8 f2 ^) b! j她太快活,手持了票,踏上第一级台阶,忽而来了兴致,“你猜,她的毛衣是织给谁的?”
* |. [' I! _: k) X黎华饶有兴趣的想想,“给个提示。”
/ A" Q5 F  i% n. G单腿跳上一级,“比如?”# N- v0 v$ w/ b& F$ [$ }- E
“毛衣的颜色。”
# q5 S3 d: t* N% G* Z) X, s“灰色。”双腿并跳。
( J) S+ F, ^+ l4 v“她的儿子。”黎华有意说错,倒要看看她会如何接话。% W( Q* i( V7 y+ L3 X% c) T
方若绮止步,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她有多大?四十多岁,儿子,怎么的也该念中学了。你有见现在十几岁的男孩穿手织毛衣?”' _' A$ C( {8 s2 {/ y) D8 y
黎华喜欢机敏的女孩,不再绕圈,“她的丈夫。”5 z9 Q  l0 X; B# {) T5 p. z
“我也这么想。”她轻快的又跳上几级台阶,“大概是为秋天准备的。虽然太早。我见了,她织得又快又好。”
1 Z/ Z4 D3 p6 X/ w& I1 `" M在她身后,隔了三两步,“那你呢?”,黎华这句问得极轻极轻。& T/ e1 v- x" X
轻到被她鞋跟踏地的声音踩碎,夜风袭来,只言片语拂过耳际,她恍然听到他的话语,却是不清,转身,“什么?”
' C! W7 L' [: D9 S- q  Q黎华无谓的笑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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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厅入口对面还有着一家小卖部。贩卖的老头,已经昏昏欲睡。
* k7 {/ m) U) K' E方若绮瞅见放映厅口,倚了立柱的年轻人,偷偷转身,对着黎华,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 S4 [2 z1 e. ^3 D他会意,又将风衣领口竖起。' ^7 r: ^$ S1 c+ x4 u# ?
低了头,在她身边,侧身对了那人。
3 o) h6 l: I  n0 M方若绮将长发散开,半个身子隐在昏暗中,仍是突跳着心,递上电影票。
) X$ B0 Y' ]1 Q- L: B4 I年轻人麻木而惯性的拿过两张票,做了记号,递回。偏着头,朝放映厅甩了甩,连带一个字都懒说。1 D% I8 `0 i) O0 z, Q# B) g1 J& M
忽有种小时候逃学成功的欢喜,刹时拉过他的手,进到漆黑一片的放映厅中,方觉安稳。直到坐在位子上,因侥幸而起的激动欢愉,还未褪去。缓缓的拍着胸口,她笑,尽情而无声。# N- W8 B  @- R% k. ?
方若绮找到座位的速度,比黎华想象中的还要快。那意味着,她比他预计的更加熟识这家影院。他甚至可以猜测,当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已然常来这里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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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4 {" V9 w! ?; q: A' T% M黎华的猜测没错。当那个中年女人从售票窗探头的时候,方若绮在心里暗暗惊呼,“原来她还在!”
  p3 p( |* P+ n她知道,那女人原本是窈窕又美丽的,在幼时,趴在王瑞恩背上,看她接钱扯票,就羡慕那双漆黑迷人的大眼睛。唯一遗憾的,是她习惯性的眯眼,那样无端的在眉心起了川字纹。往后,因总有着三五个逃票的人,她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其实是深度近视;再往后,眼见了她圆了肚子;而后的几年,偶尔见一个小男孩待在售票处,缠着那女人;直到如今,她仍在卖着票,依旧一副胖乎乎的样子,钟情于她所织的毛线衣,多少年都不曾变过。% x+ c( s: w# ~- {
变的是,周遭来来回回,观影的人们。
- }3 ]; O& c# _9 Z" f9 v9 U+ h比如,她,方若绮。2 c. z/ F# |8 B  w
幼时,王瑞恩将她背在背上,出了放映厅,那长而又长的一坡台阶,他顺次踏下,身免不了的轻晃。头贴了他宽大的背,像是置身于摇床中,就这么轻摇慢晃的阖了眼,踏实入睡。
3 K  j5 y3 E( M8 D/ K到了入学的年纪,她乖巧的下地,抬手牵了他的,长长的台阶,就这么边跳边数着。从来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级,因她数到一小段,仅识得的数就到了头。然后,那只大手紧紧握了她的,陪了她,从一开始,又是一次循环往复。6 ^, M0 }8 K) Y% k. j3 H
只有在分开的四年里,她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她是乖巧而安然的,听他的话,做他所期望的事。揣着唯一的希望,静静的等待。+ D8 s" z% ^4 g
十二岁,国小毕业,等来了他,却也不尽然如此。没想到,王瑞恩会将她送入寄宿制学校,而不是她所以为的,与他同住。
# C; w! @3 A3 ?6 T  J+ Y他有了女友,这才是事实。一个长相端庄的女子。然而,不甚出名。方若绮曾试着在同学面前提起她,袁佩琪,却发现,她实际属于那一类,人们提及A,想到B,说出的名是C,其实本人是D的三线小明星。
& H( G" ~/ Z! @& v% b该高兴的,她也不过如此;可也为他不值,她本就配不上他。6 \  @" M: I% v+ q( ?' O7 V
不久的后来,方若绮开始气恼。从第一次发现他带着她去到这家影院,到后面数不清的某一次,她跟了他们,躲在放映厅门口的立柱后面,被王瑞恩无意间识破,慌张的扯谎,“本是约了同学一道,真巧,王大哥,遇上了你们。”,而后,不等他的反应,狼狈的冲下台阶。
6 ?( w. @3 J, n( a曾经幻想,再次和王瑞恩一道,去了这影院。是怀念幼时的美好也罢,是青春期的爱意萌动也好,崇拜与爱,那时的她不懂、不需、不想分得清楚。可惜,她失了机会,忘记最后一次与王瑞恩一道进到影院时的情形,是春天还是秋天,是喜剧还是悲剧。如果硬要往这段回忆中刻进某些切实可信的片断,那便是,他们不再有任何肢体的触碰,虽然她一伸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碰到他的,那距离,极近又极远。靠不了,分不开。9 F. W' y* `. ?- ]* x
她不否认,初初提及来这里看电影,是要了了心中遗憾;她亦不否认,今夜此刻,坐在黎华身边,多多少少还会回想那些与王瑞恩的点滴过往。但,王瑞恩已是王瑞恩,黎华却是黎华,她分得清,旧地重游不过是种情结,了却便是释然。; H. t* r) R3 n, U) O, F
突然很想他,即使他就在她身边,他们之间几乎不算隔有距离。
, H7 Q( Y. B- g$ ~' ]3 ?1 u, u! i那种想念,是突兀的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非切切实实的握实他而不可止。. e* b% Z! ^; F$ j8 W

7 a, e; R+ d& Y: X5 u不算宽敞的影院,比想象中更加黑暗促狭。好在眼前的五六人,算不得多。
' d$ o( \/ v$ f. `! ]6 x黎华不常来影院,至少在他的学生时代,不热衷。原因很简单,他总会在某一次观影中遇见那么些人,走动,打电话,旁若无人的说着情话。他认为,约束了自己,却不可控制他人,总是于人于己均不自在的场所。倒不如关了房门,清清静静的享受一人独处的时光。因此,他爱电影,更爱一个人看电影,大可随心所欲依照自己的喜好,半途终结,或是反复播放。4 @& C( b4 e, Y% G
谈到约会场所,在黎华的观念里,电影院可算得是那些步步求稳的人的极好选择。从买票邀约开始,试探着对方的态度。若是点头,又可于黑暗中,细细看着,小心触碰,每一步都是可进可退。
- D/ ^1 M* C# n& l4 j0 h0 _想到此处,手背竟也传来热度,不算轻柔,微湿的手心,急切又笨拙的覆上他的半个手背。然后,小心又羞涩的握实几根手指。( |( B# {! u  M5 \
黎华忍笑,扫一眼身旁的她,虽是昏暗模糊掉的面色,却经由约微快速的呼吸,将她的强作镇静暴露无遗。# v5 ?* Y3 h0 X8 \2 L6 x
她的手握得用力,他抽手时也费了些力道。8 m4 C0 v+ U  P
在她失落仅仅一秒的时刻,
* S5 d; R( K1 |" h反手,回扣,十指交握,
4 b$ g6 n2 A- [8 |2 [5 i6 h指缝与指缝的交错,是世间最为贴近的交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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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U" Z$ P7 ]# R他们在距离影片结束前五分钟出了放映厅。+ n0 b2 W* m; [& W; @
有黎华在此,这样的小心并不为过。" c) U5 u5 K9 j/ ]
立柱那里已是无人,而对面小卖部的老头竟也打起鼾来。7 }# U0 S' D& d0 t9 I  R; W
他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在立柱背光处站定。; D3 d- B0 Z7 A; c
黎华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有意离她三五步远,才又取了火机。3 x) \" C& d4 `
抬手正欲点火时,右手被她毫无预见性的握紧,而后下坠,对上她执拗的眼,黎华没有再争,顺了她意,随手将烟扔进垃圾桶。  e$ b3 Z4 I! @6 l/ D  \
方若绮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居家小媳妇,跟在他身后,婆婆妈妈的看着管着。她原本不是这般,只因近来瞧他抽得多了,心有不忍。她羞赧,更有动情,为他的让步。: Z9 D  Z( Z* p9 ^. g
于是,垫了脚,双手勾他脖颈,触他下唇,轻微的一下。这一吻,因吃力而显得潦草。在将离未离之际,亦是下唇,却不经意的被他含了,唇齿间,隐隐的啮噬。脚跟不知不觉间着了地,他的手托了她的后颈,如此有力,沉浸在他的抽离与融入间,难以自持。2 Q4 H+ b0 p- ?- c% i% `2 p
沉溺# K4 P& J) l2 k8 U" n
每一秒都变得绵长: l: b3 S: b) c- Z1 z
直到,窒息之感将她唤醒! j% d( R# j- N* F% w/ Q
打停+ S: I2 P* f/ E/ R3 S5 j) S# x
他们之间,率先认输的总是她9 D0 F9 x, P  E1 B' z
在隐忍的喘息之后,她觉得总要说些什么,以显得不那么干涩- |; b( L5 R, y9 I+ L2 b2 ^5 P' o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 g6 P& {: i% `5 Q% v5 m  v
黎华蛮有兴致的瞧着,微挑了眉。他想,今夜她总是有些不同,每一次的亲密,主动而笨拙,羞涩中裹覆渴望。他不知道,这家老式影院究竟有什么特别,忽而想去求证那个猜测,在她探身拉他时,黎华反手握实了她手,手心贴了手心,貌似无意的开口,“第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1 p+ B) _" p0 ~' p方若绮的心,骤然跳快。黎华向来敏锐,不知他又瞧出几分。她踌躇着,不知如何作答。9 V7 v' {' g- Q( K3 }2 U6 Z
黎华笑了,自信满满,她的神色迟疑,正中下怀,进而再问,“很早以前?”
6 v2 v" L; f1 n7 s5 G- @突然松弛下来,而身子自不敢乱动,她见他笑,便是有了底,默默点头。揣度片刻,泛泛道,“念书的时候。”怕他又问,又补一句,“一个人。”
" _% n% U) C- c; k他想象着瘦瘦小小的她,挤在人群中排队买票而后观影的情形。不知道,那时的她所看的影片中,有没有那么一部,当中有他呢?
9 @- ~- u6 @4 k" G8 X, V; X9 D方若绮小心的回握,还好,未曾紧张到出汗,她以为这番说辞只是一个小小的遮掩。然后,放宽的心复又平缓,心房充盈了甜蜜,她笑笑的甩他手,“华,我们走吧。”
2 ?4 Q) i5 M) Y* g0 V) J
发表于 2014-8-9 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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