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a 发表于 2009-3-24 05:20

[原创]我躲在月亮身后,爱你

本帖最后由 bianca 于 2009-3-24 05:26 编辑

  走出机场没几步就看见宋阳的白色广本,泊在惯例的位子。我的左脚悬空着犹疑了半秒,终于还是向前踏出。我知道我即将见到那个人,出任务的三天来上天入地不断侵袭着我的那细胞的那个人,折磨我也支撑我的那个人;同时我也清楚我必然也将见到另外的一个人。我的婚后生活,是三个人的同居生活。

  林林与宋阳很是契合地同时推开车门,绣着一式一样小熊的白色T恤衫耀眼得叫人绝望;我不敢再接近。林林兀自跑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盛夏时节薄薄的汗和着Dior的“瘾诱”,构成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天气很热,我却任由她抱着;我想要感染她的气息,然而无论我怎样沉溺终归是握不住那种近在眼前的飘忽;我的身上,依旧只有旅馆的廉价沐浴液遗留的隔夜残香。

  宋阳走上前来接我的行李时,我的手像是怕被烫到一般躲闪到了身后。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根本只是条件反射,倒是吓退了搭在我身上的林林,和即将搭在我身上的宋阳的手。两个人俱是大吃一惊地半盍着双唇,又是那么默契。我刻意低头避开他们太过般配的表情,却忘记了避开他们T恤前胸太过般配的Logo。那种被称作“情侣衫”的东西,曾经我总是嘲笑用这种手段标榜情侣身份的男男女女真是傻得可笑;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才是傻得可笑。

  大概是觉察到我的视线,林林大咧咧地在宋阳和自己胸前比划着笑道:“买一送一、捆绑销售;反正在我这里放着也是多余,就便宜你老公了!怎么样,小絮,姐姐我对你们两口子够意思吧?”永远是这样,林林与宋阳,有一个必然会有另外一个;这“买一送一、捆绑销售”的魔咒!

  “我说不要了,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不是要笑死人了!”宋阳手足无措地对我解释,又用一种满是温情的无奈望望林林说:“可是月亮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牺牲一下个人形象逗温絮笑笑会死啊?’”“月亮”,是宋阳对林林的昵称,不知道什么来由,他们两个的渊源有很大的一部分我介入不到;“林林”是我对林林的昵称,她的大名叫作林思澈,对她再恰切不过的名字——她总是透彻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应该做的是什么;我不是。

  “林林对我最好了。”我不去瞧他们,只是费力地眯起眼睛笑,这是近几年不顾林林的频频矫正养成的习惯;我不怕长皱纹,怕得是被人看透我的秘密。这样我就不必费更大的力气去伪装相信,尽管我早已习惯了不去怀疑。

  我们三个说笑着向宋阳的车走去,依旧由我拖着箱子。宋阳试图接过两三次未果后,便也由着我去了。我们有君子约定在先:绝不会彼此勉强,任何一方感到勉强都有权立即终止婚姻关系。

  一个人守着诺大的后座,林林坐在副驾的位子,时不时回过头来和我谈天。宋阳开车很专心,很少说话;或许他本就不想说话。他们两个总是说,我刚飞完航班一定很累,可以在后座上躺一下歇一歇。我讨厌他们总是为我着想,我会不自觉地怀疑他们是为了两个守得更近,才将我一个人抛在后面。这种想法叫我很是苦恼:有时我为自己的阴暗感到羞愧,有时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羞愧。

  “其实你们不必这么麻烦来接我,机场打车很方便。”我看着窗外,努力将我斟酌了许久的心思装入最最漫不经心的语气。

  “这叫什么话?”林思澈冲我眨眨眼,“这么晚,还离市区那么远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大小姐就赏小的们一个为您服务的机会吧。”

  “没有人为我服务,一直都是我为别人服务。”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我看见林林凝着脸上的一层雾水痴痴定格,倒是宋阳的表情严峻下来,我看到后视镜中他皱着眉头冲我使眼色,幅度轻微地摇头。冷静想来纵使我有立场幽怨,幽怨的权利早已被我放弃;转而笑道:“我是空乘啊,为人服务是我的工作。”

  “呵呵,”林林的笑声恢复了爽朗,继续着她先前的话头:“虽然对你来说只是上下班,但毕竟是从国外回来,你出国归来我们都不来接一下,你还要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和宋阳这个丈夫干什么?”

  我不再说话,只是浅浅地扯动唇角。我和我最好的朋友,还有我的丈夫,我们三个在一起;我是什么时候堕入这个泥潭?我为什么要允许自己堕入这个泥潭?好怀念一切还没有复杂化的时光。我闭了眼睛,渐渐陷入了一种不知是睡是醒的状态;正如不知是浮生若梦,抑或是梦入浮生。

  

bianca 发表于 2009-3-24 05:21

  我看见一个女孩子端着自助餐盘茫然地环视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我看见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孩冒冒失失地蹿到她面前,几乎撞翻了餐盘上那杯青涩的苹果汁,我看见他对她憨厚地一笑,左手局促地抓了抓后脑说:“林思澈的美女同学是吗?我叫李刚,宋阳的同班同学,你可以叫我‘玄铁’,因为我比较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我们过去那边坐坐吧。”我看见她对他颔首转而绕过他竞自向另外一个角落走去。我听见她故意将高跟鞋踏得挞挞作响,招摇着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中的修长双腿。我看见她义无反顾地向那个人走去,她的头高昂着,仿佛孤傲得不可一世,但我知道那只是她为恐惧、犹豫戴上的面具。我想要拉住她掉转回李刚的方向,哪怕绊倒她;当场的头破血流总好过慢性的自我毁灭;但我触不到她,我们的间隔看似切近,实则邈远得无从跨越。我出离惊讶地发现,那女孩是我,五年前的我。

  走到窝在角落中黑色沙发上的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我的审视似乎并未妨碍到林林正欢的谈兴;倒是宋阳大概是被我盯得异样,颇为不自在地搡搡林林,在她耳边道:“月亮,温絮。”然后身子些微后倾,努力让自己颀长的身躯在林林身后遁形。比之他的窘迫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的我正在努力地将目光固定在林林身上,疲于奔命般躲闪与宋阳的眼神交接。一直都觉得宋阳和我是一样的两个人;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倒影和我都习惯着不自觉地躲到较为强势的林林身后,任她主宰,只求荫蔽。

  和宋阳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熟识,但也陌生。说熟识,我、他和林林三个人从高中起就是所谓的“党羽”,一起翘课、混吃、逛街、看电影,无所不为;当然也一起上课、拼题,做些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否则我们也不能在一直是班长的好学生林林的带领下顺风顺水地挺进重点大学;说陌生,林林是宋阳和我唯一的交集,我敢说,没有林林,我们两个铁定早就断交了,抑或根本不会相交。我们的交往中,宋阳似乎不太自在,我也有自己的别扭。

  林林回过神来将宋阳向右挤了挤,示意我坐到她左侧腾出的地方,看看我餐盘中的蔬果沙拉和一杯果汁,声色俱厉地戳戳我的脑袋:“死丫头,减肥不要命啊你!你就靠这么几片菜叶子活着吗?”余光撇到林林面前堆满的抹茶蛋糕、巧克力曲奇,确实与我对比鲜明。即便如此,林林依旧比我纤细,她的身材应该是属于标准的“骨感美女”型。我只是笑,有点小小的苦涩,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对于林林来说都是那么轻而易举;身材、考试、奖学金、人际关系……有时我觉得自己很努力了,做得也不错,但林林总是赢过我。

  这些我当然是不会对林林讲的;自卑的心结太重,不会随着曝光而凭空蒸发。这一隅,我们三个沉默了半晌,只听得到各自咀嚼的声音。又吞下一块曲奇,林林拉过我悄悄地咬耳朵:“小絮啊,宋阳班上那帮‘饿狼’可是垂慕你的芳名已久了,磨着我介绍他们认识你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我打笑道:“都说是‘饿狼’了还介绍给我,当我东郭先生啊?”

  “我也是迫于压力啊,像你这种‘系花级’的人物,一朝没名花有主,怎么劝那帮贼也还是惦记着。”林林声情并茂地比划着,末了还拨弄拨弄身旁的宋阳,问道:“是吧?”

  “啊……就是就是。”宋阳有些心不在焉,但那并不妨碍他们一派妇唱夫随的模样。

  “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夫妻双双把家还’,嫌我碍事了才琢磨着赶紧把我打发出去是吧?”故意拖着假哭的腔调,假哭可以盖过真实的哀怨,想想又补白道:“况且,姑娘我早已有‘一番心思错付’的人了。”

  “是吗?”这一次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宋阳空前绝后地没有充当林林的滞后反应。

  我点点头,举止凝重,神色严肃。

  林林把我的手放在手心摆弄:“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和宋阳只顾着彼此亲昵,都不关心我呗。”我继续哀怨,半真半假,亦假亦真。

  “是我认识的人吗?”林林继续追问。

  面前的林林,和他身后二十公分的宋阳,都凝固着表情等待我的回答。我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当然,林林,你和那个人再熟悉不过了,形影不离的熟悉。”我努力将一泓秋水顾盼到眼前人的身上,巧笑却勾勒出一股戏谑的味道。笑得林林也笑,似乎会了意,扑到我的肩膀,暧昧地含糊道:“就知道我家小猫咪对我一往深情,是不可能变心喜欢别的男人的。但不把你‘嫁’出去叫你姐姐我怎么放心?”宋阳还僵直地坐在我的面前,不,是坐在林林身后;这一次我将杏眼圆睁毫不回避地直视入他的瞳底,我的下颌潜入林林的颈窝,任她拉直的钢丝般的头发掩埋我的唇,刺得生疼。我忘情地呢喃着我想要说的话。只此一句,只此一遍,此生无憾。

  “什么?”林林显然没有听清。

  真好,不需要任何人听清,只要我知道我也曾说出过,足够了。“喵,喵,喵~”我模仿猫咪慵懒的媚态,打诨过她本就淡薄的好奇。

  我像是放羊的孩子,只不过此刻的我尚不知悔改,甚至洋洋自得。当习惯了戏谑的态度,抑或被别人习惯了戏谑的态度,玩笑或者事实的界限便恍惚了,可以暂缓许多烦恼;虽则只是暂缓,人生得意须尽欢。林林很快淡忘了这一段小插曲,我也不再提及,我们尽情把果汁,言欢。

  只有宋阳,看我的神色似乎不能从凝固中缓解;我只当他是固有的“滞后反应”。我不相信对于我他会比林林有更多的觉悟、更多的关心,也许是不愿相信。

  一番深情,总是错付。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虽然没有公休也没有任务,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都市的流行症候惧怕孤独,我不是感染者之一,也许我的生活被所谓的好友与丈夫填得太满,只想寻觅透气的缝隙。我是一反常态早早起床在林林与宋阳吃早饭时蹑手蹑脚出门的。宋阳正絮絮对林林说着什么,言者正色,听者讶异;我没有听清,忙着纠结于成功逃离和惨遭忽视的复杂情感中。

  “Hi!温絮。”

  感觉到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旋即回头看到一张黝黑但很是阳光的笑脸,是一张熟悉的脸。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一个对得上号的名字,尚没结果前对方已经很贴心地揭晓了答案:“我叫李刚,宋阳的同班同学,你可以叫我‘玄铁’,因为我比较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我们过去那边坐坐吧。”说完又道:“怎么样,这段自我介绍有点印象吗?几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就这么对你说过一次。你理都没理我一下就躲开了。”

  “呵呵,想起来了,”我浅笑,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对不起,我给了你一个糟糕的初见。”

  李刚大度地挥挥手笑道:“也不算是‘糟糕的初见’,那之前我已经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况且,大学生活中不被自己追求的女生拒绝一次,还算是大学生活吗?说到底,我还应该感谢你呢,是你帮我完整了人生。”

  我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第一次听说,绕开某人的人生,也算是帮他完善了人生。

  李刚地左手抓了抓后脑,腼腆道:“为了感谢你,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我们最终坐进了一家生意还算不错的西餐厅,叫了两份丁骨牛排。我特意叮嘱侍者要十分熟的,不顾他关于超过七分,肉就已经老了的劝告。

  “很独特的习惯。”李刚笑道。

  “我讨厌半熟不生的感觉。”我解释道,努力在生涩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近来有易怒的倾向,不想伤及无辜,“说说你吧,李刚。”

  “叫我玄铁就好了,比较亲切。”

  “我不太喜欢称呼昵称……为了标榜言者和听者的熟识与默契,全然不顾及这样会推远不明白这个昵称典故的人。”边说边咬牙切齿地对付面前的牛排,带骨连筋骨肉相连不太好切分。

  大概是被我的恶形恶状吓了一跳,李刚小心翼翼地问道:“温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看你好像情绪不太好……”

  “我很好啊,毕业后我做了空乘,薪水高待遇好;最棒的是,还可以大江南北地免费旅游。”又一次费力地眯起眼睛笑,希望可以将“我很好”表现得可信一些。

  “你、不、喜、欢、旅、行。”李刚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强调,“你喜欢稳定,需要安全感。”

  我被他这种笃定激怒了:“别装得像你和我很熟,很了解我一样。”

  “那好,做了这么久空乘,你肯定到过很多地方了,告诉我你都去哪里玩过?”李刚脾气好好地笑问,全然没有挑衅的语气。

  然而这于我却是最富挑衅最难回答的问题。我去过哪里玩?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到过哥本哈根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但唯一认识的地方却是哥本哈根和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待命旅馆?我为什么要放弃专业对口、前途又好的银行工作,转作高风险又多半注定要走下坡路的空中小姐?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只是需要一份能够为我提供逃离契机的工作,让我能够既有机会接近我爱的人,也有机会避开我的爱人和另外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亲昵无间?

  停隔过我长久的沉默,李刚缓言:“你的确与我不熟,但也许你没有试过暗恋一个人,相信我,即便你不能了解困扰她的是什么,你会感觉到她情绪中最细微的波动。”

  我没有试过暗恋一个人吗?谁知道我是暗恋多么资深、多么疯狂、多么不顾一切的执行者?

  李刚轻轻拍拍我的手背,算是安慰:“你也说我们不熟,有什么困扰,告诉我又何妨?”

  “……我结婚了。”

  “这……与其说是你的困扰,倒不如说是我的困扰吧?”李刚习惯性地摸摸后脑,皱着眉头笑道。

  “和宋阳。”我缓缓继续。

  “和宋阳?这我倒没想到。”

  结婚,和宋阳,不怨别人想不到,身为当事人的我也想不到……



  没有想到会接到宋阳的电话邀约,更没有想到去赴约的时候居然没有见到林林,最最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开口问道:“林林什么时候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她不来,今天,只有你,和我。”宋阳的目光直视着我,没有躲闪;是啊,没了林林,他还能躲闪到哪里去?

  满腹狐疑地落座,叫了杯dietcoke,用吸管调戏可乐中的冰块,却看到液体中倒影出宋阳的投影;真得是逃无可逃。其实,那是一张好看的脸,任谁也不得不承认。我不禁情感复杂地叹了口气。

  “我和月亮分手了……”宋阳的声音平静得近乎类同于照本宣科;倒是我,圆睁了眼睛,差点没被含混在咽喉的液体噎死。宋阳递上纸巾,似乎目的地是我的唇角,却在中途改道我的手心。“你可真给面子,我都没有你那么惊讶。”轻咳一声,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爱的另有别人,不过是借我做个幌子。”他笑,风轻云淡,事不关己一般。

  我疑惑:“那你最初还要和她在一起?”

  “我不能拒绝她,因为我不敢离开她。”他端坐,眼光灼热,似要穿透我的瞳仁,他说:“为了和自己爱着的人挨得近一些,有些人是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我并不引此为傲,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他说这话,没有往日的无措、犹疑;沙哑,然而沉静;像个男人。

  也许是被这一番男人味的开诚布公蛊惑了心智,一时丧失了理智。片刻之后,我竟在本不应该的时间地点对本不应该的人做出了本不应该做的事——我向宋阳告白、求婚了;一顺到底,抑或一错到底。我说:“宋阳,做我的男朋友吧,我们毕业之后就结婚。”

  大概是被我这个突然的提议吓得不轻,宋阳的眼睛和嘴都大张着,喉结剧烈地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吞吐任何言辞。

  “我是林林最好的朋友,我们有多亲密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永远也不需要离开林林。”

  自认为我的解释也算条理分明,却见宋阳还是满头雾水、反应迟缓的样子;视线越过我聚焦在邻桌尚未清理的残羹剩饭上。看来,那个躲闪、滞后的宋阳又回来了。半晌,他才诺诺地问道:“可是,你这么为了我……你能得到什么?”

  “宋阳,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嗯?”

  “为了和自己爱着的人在一起,我也一样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我笑。

  宋阳似被某种情绪击中,双眼猛地一闪,忙追问:“你是指……”

  “听说过‘蕾丝边’吗?”没有想到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我的心跳得厉害。

  “我有没有和你讨论过汽车引擎、拳击比赛之类的?”宋阳渐渐烦躁起来,一时辨不清他是没有听懂还是装作没有听懂,只知道他的音调越升越高,几乎成了怒吼:“布料、纤维之类不是应该和男的讨论的话题,我没有兴趣当你的姐妹,更没有兴趣在这个关头当你的姐妹!”

  将手按压在心脏,努力平复躁动,我一字一顿道:“我、是、‘蕾、丝、边。’”

  “你是指‘lesbian’?”

  我闭了眼睛,没有看到宋阳脸上挂了一副怎样难以置信的表情,实在是不想看到。“如果我们合作,我能得到的,就是林林不再千方百计地给我介绍男朋友想要把我嫁出去,我能得到的就是安安稳稳地守在爱人的身边。”我觉察到应该睁开眼睛,那一刻我学会了费力地眯起眼睛笑:“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爱着一样的人。”



  “温絮?”

  “啊?”被李刚叫醒时我已不知神游了多久,只好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最近精神总是不集中。”

  李刚依然挂着大度而憨厚的微笑:“道什么歉啊?对了,给我讲讲,宋阳是怎么和你走到一起的?我一直以为他会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呢,毕竟,他爱她那么深,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你是说林思澈吧?”我苦笑,“是啊,他爱她那么深,我本不该介入的。”

  “不是,宋阳爱的从来就不是林思澈。你不知道吗?”李刚很惊讶的样子。

  我是更加惊讶的样子,不受控制地将头摇了又摇。

  “我还以为当初你们那么多年的朋友,那么熟了,肯定都知道的。”李刚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当年宋阳与林思澈在一起,是因为林思澈不知道为什么求他冒充她的男朋友,宋阳对林思澈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我和宋阳也算是暗恋的难兄难弟了,他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很多年,但也许太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产生畏惧的感觉,他说他不断地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靠她太近,他认识那个女孩那么多年甚至都不敢和她独处,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那女孩相处,在她身边他总是显得很笨拙、很紧张、很不知所以。”李刚叹了一口气,“你认识他身边的那么一个女孩吗?”

  我失神,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使用第一人称,只能躲在自己的角落、顾影自怜;错过了背在身后的整个世界。

  今早,宋阳和林林在早餐时窃窃私语,宋阳问林林:“知道为什么我会叫你‘月亮’吗?”

  林林摇头。

  宋阳笑道:“有些人,他那么喜欢太阳,想离太阳近些,再近些,可是他太胆小了,他不敢;于是,他只能躲在月亮的身后,悄悄地分享一点点光和热。”

  这些,我怎么会知道?

  同样,宋阳也不会知道,五年前,我伏在林林的颈窝,将双眼圆睁毫不回避地直视宋阳的瞳底,对我的爱人,忘情地呢喃着我想要说的话,只此一句,只此一遍,此生无憾。

  我对宋阳说:“我躲在月亮的身后,爱你。”

The end

  

夜吟知寒 发表于 2009-4-6 19:08

其实,我很想冲上去扇女主两巴掌,让她清醒点

bianca 发表于 2009-4-6 23:33

我很想冲上去扇女主两巴掌
一个巴掌拍不响,沟通不到两方面都有错,小寒要打,男主女主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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